正文 第4章 :五年,我很想你(1 / 1)

之後,兩個人聊起了克裏姆特和杜尚,又是吵得不可開交,各持己見,簡直就像是古典繪畫和現代繪畫在火拚。這種情況在兩個人之間已經是屢見不鮮了,薑楊敬重張墉關於繪畫藝術的學識和見地,卻也從不盲目附和。正是這種性格,讓張墉更加欣賞她。她倔強、獨立、有思想,總能堅持自己的想法,不會人雲亦雲,有時候還會提出自己獨特的見解。可是他卻也恨她這一點,若是她能柔弱一點,那麼或許他就能得到她的心了。

正在兩人爭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門上的鈴鐺再一次因為有人推門進來而發出清脆的聲音。

薑楊斂起笑容,目光定在走進來的男人身上,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端著水杯的手指緊了緊。

“你沒事吧?”張墉連忙問道,順勢回頭看向來人。

“我找薑楊。”男人微微一笑,禮貌地說道,仿佛他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訪客。

張墉疑惑地看著薑楊,隱約感受到了此刻微妙尷尬的氣氛。

薑楊抬起頭,勉強衝著他擠出一個微笑道:“他是我朋友。”

“那……我先回去?”張墉有點擔心,第一直覺就是這麼晚了,肯定不是什麼普通朋友,不過也從未聽說她最近交了什麼男朋友。他又掃了一眼走過來的男人,總覺得有點眼熟,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你先回去吧,明天你是主角,可別帶著黑眼圈上台,我的大明星。”薑楊不自然地笑笑,跟他打趣道,語氣裏卻帶了一絲急迫。

此時,站在一旁的男人終於開了口,他伸出手對張墉說:“張墉是吧?我很欣賞你的畫。”

“謝謝,請問你是?”張墉伸手握了上去,同時開口問道。

“顧恣揚。”男人笑笑,直接回道。

張墉聽後恍然大悟,覺得握著的手似乎被使勁捏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對方便鬆開了。“原來你就是顧先生,我說看著怎麼有點兒麵熟,幸會幸會。”

“我們是老朋友了。”顧恣揚依舊神情從容。他輕輕瞟了一眼台子後麵的薑楊,一絲莫名的光芒從他的眼中轉瞬即逝。

“既然你們有事兒我就不打擾了,明天有時間請務必來我的畫展看看。”

“這是一定的。”顧恣揚禮貌地點了點頭。

張墉回頭和薑楊道了別,然後若有所思地離開了畫廊。

他走後畫廊裏隻剩下兩個人,一時間安靜得有些不自然。薑楊低頭收拾桌子上的演講稿,可是手指卻不可自製地輕輕發抖,連大氣也不敢喘,唯恐被他聽出自己不規律的呼吸聲。

“我出獄,你為什麼不去接我?”顧恣揚終於開口低聲問道,語氣還是淡淡的,辨不出情緒。

“我以為你不想見我。”薑楊仍舊低著頭,故作平靜地說。

“怎麼會呢?你不知道我這五年來有多——想——你——”顧恣揚將“多想你”三個字咬得特別重,好像要嚼碎吞到肚子裏一般。

薑楊聽得心驚肉跳,雖然知道勢必會麵臨他的挑釁和報複,但是真正麵對的時候,還是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懼。

“怎麼又不說話了?你小時候就是這樣,沉默得像是總藏著心事。那時候我覺得你隻不過是呆而已,可是誰曾想到你是真的藏著心事呢?你和你媽藏得都夠深的。你說你那麼小的一個人,怎麼就能藏得住那麼多秘密呢?”

“恣揚,你想怎樣?殺了我?還是想弄殘我?你可以明確告訴我嗎?”薑楊終於忍不住開口,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我怎麼可能忍心那麼對你呢?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們曾經共同經曆的一切,你為我做過的那些事,怎麼能夠一筆勾銷?”他蒼白的臉依舊是帶著笑意,隻是那一雙黑眸還是那麼冷,看不到一點兒暖意。

他低頭,目光突然落在她的手上,中指的鑽戒反射著刺眼的光,刺痛了他的眼。他的笑容收斂了一些,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

薑楊注意到他的目光,慌忙將手攥成拳頭想要藏到身後,卻被他猛地抓住。他看到那枚鑽戒,緊緊地纏在她的中指上。

五年前,他對她說過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

“薑楊,這戒指我買得有點小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直直地盯著自己手上的戒指。

那時候他以為她隻是被驚呆了,所以才神情恍惚。

“因為這樣才能套牢你。”他大笑,然後伸手握住她的手,那種柔軟的觸感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

時光就像是一部變了形、失了色的電影,帶著劃痕和雪花,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他抓著她的手,緊了又緊,因為他的用力,她的手腕一點點變得蒼白,可是她卻倔強得一聲不吭。

“你還戴著?我以為你早把它扔了。”他的目光中突然閃過一絲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