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軒沒有鬆開手,就這麼待在她身邊,靠近又靠近一些,讓這氣息更濃更近。這麼些年,她還是那個她,站在原地,他靠近一些,就能聞到當年朝夕相處的氣息。

原來他一直在懷念。他對她說:“方竹,你的脾氣還是這樣。”

他這麼一句,讓方竹自覺自己的堅強有些裝模作樣了,可是非要說:“何必之軒,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都應該有個新開始,不是嗎?”

這麼近的距離,是在越過了那麼遠的距離之後才得以重新接近,麵對麵,早已沒有了當年枕邊的嗬欠呢喃,熟悉之中的陌生令人感懷。¤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今日的明月同往日的明月已經不再一樣,何之軒默默地放開了她的手。

第四章有心人自畢業以後,紀凱文就再也沒有同方竹有過任何聯係和瓜葛,方竹也從不認為她和紀凱文會有再次麵對麵交流的機會。所以,當紀凱文打電話到報社尋方竹時,她既驚訝又心情複雜。

因為李曉的關係,她對李潤一幹人等都充滿了嫌隙之感。這著實不能怪她心胸不夠寬廣,她代李曉抱著這把冤屈,偶一細想,就心潮起伏,不能平靜。

紀凱文在電話裏約她:“方竹,有沒有空喝杯下午茶?”

方竹想了一想,才問:“有什麼事情嗎?”

紀凱文聲音裏有笑意:“我們是校友,敘敘舊是應該的吧?”

方竹又想了想,答:“好吧。”

紀凱文同她約在鬧市區的咖啡館,衣衫革履的商務人士都喜在下午在此地商磋實物,鬧得本該氛圍幽靜之地也變得功利而嘈雜。

方竹抵達的時候,紀凱文早已到達,一身款式時髦的名牌套裝,一套一絲不苟的長鬢發,還有一臉濃淡得宜的妝容,麵前放著一隻商務筆記本,手指如飛地打著字。

方竹認她認了好一會兒。

上一回看見她,是在何之軒的車裏頭,車子開得快,燈光又很暗,她沒有把這位老相識看個清楚。今次在大太陽底下,她把她細細打量好了,才慢慢走了過去。

紀凱文手指飛快地敲打著鍵盤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把頭抬起來,對著麵前的方竹一笑。

方竹在上大學的時候就知道紀凱文長得比自己漂亮,尤其笑起來更加嫵媚。此刻重見她的笑容,仍是服氣地在心裏讚了一句“佳人”。

她笑著點頭:“你好。”

紀凱文站起身伸出手,可見客氣的上午動作做得多了,她非常流暢熟練地說著“請坐”。

她也在細細打量著方竹——短發、無妝、黑眼圈陰影濃重、白襯衫、哈倫褲、斜背著寬大的可放電腦的帆布包。時間仿佛在方竹身上停止,永遠定格在大學校園的影子內。

紀凱文落座後,不禁笑了出來:“方竹,你怎麼一點都沒變?”

方竹低頭瞅瞅自己的一身衣褲,然後指指自己的臉:“哪有,現在黑眼圈重得像熊貓。”

兩人都笑了起來,玩笑也沒有讓她們各自感覺自在。

方竹喚來服務員,要了一杯清咖,紀凱文說:“真清苦。”

方竹說:“得提精神,今晚要趕稿子。”

待服務員離開,紀凱文才說:“方竹,我得謝謝你。”

方竹想,怎麼同何之軒說同樣的話?她的笑容開始變得不自在了。

紀凱文繼續說:“你這麼捧我們的場,姑父看了報紙說,一定要好好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