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繁,故而出了事也有個人通知他一聲。
他思想再三,決定親自上京一趟,看有無門路可尋。匆匆告別扇兒等一幹妻妾後,他打點了許多金銀之物,奔命般直往京中去。臨安鎮在山西,到京中即使是快馬也需好些天,他這一去便是兩個月,丟得家中的老婆們除了扇兒都引頸盼望,眼中淚流。
別人尚可,唯獨五房裏簡直等得欲死。五娘是個最風流不過的人物,又正直青春年齡,平日吳致遠不在扇兒房裏時,多是往她和三房那去,且又偏愛著她多些。吳致遠一走,她就像斷了食的貓兒,鎮日憂傷。
扇兒還好,平日最見不得她的四娘撇嘴對扇兒道:“大姐姐你看那淫/婦作死摸樣!爺不過是上京去了,又不是死了,別人好好兒的,偏她天天垮著臉給誰看?就差戴孝了。”
二娘笑道:“你也別怪她,爺去她房裏多些,她便覺著咱們是不把爺放心裏的,就她和爺才是恩愛夫妻走到頭呢。”
扇兒撲哧笑了:“二姐個嘴,好厲害。”
扇兒拈起一個枇杷,細細剝皮,心下有些茫然。這樣妻妾間雜碎瑣事她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早就看慣了。她自穿了過來,衣食不缺,大風浪也不曾經著,按理說這已經是她向往的生活了,可是為什麼心中總是像少了什麼一般呢?
自吳致遠走後,扇兒便吩咐人關緊大門,等閑不放人進來,男子尤其慎入。因為怕出些不體麵的事,又派家丁小廝日夜巡邏,惹得三房裏暴跳如雷。
“大房裏怕是得了失心瘋!她防賊麼?這家裏什麼髒東西瞎了她的眼,要這樣做張做勢?一輩子沒做過大老婆是怎的,這樣現眼!”
寶珠忙捂住她嘴道:“娘你小心些兒,如今四處走著人,你也不怕大娘聽見,又是一場口舌。”
“我怕她一些兒,我便是個豬狗!她不過是個大的,又不是我婆婆,能耐我何?也不知哪裏戳出來一個黃毛丫頭,突突地就落在咱家裏來做大娘子了,誰知道是不是和爺有什麼首尾?”
寶珠見她越說越不像話,嚇得不敢吱聲,眼睛直往外瞅,陪著笑道:“娘若是悶著,不如請何媽媽來喝杯茶?她老人家最是會逗趣的。”
三娘聽得何媽媽名字頓時也眉開眼笑,忙忙催了寶珠去著小廝請。
三娘那些話自然早就傳到扇兒耳裏,她聽後不出一聲兒,突然道:“上次的豬肚味道很好,紅鸞你去要天福兒去問問孫媽媽,她那裏還有沒有?有的話,送兩個過來。”
二娘和四娘對看一眼,笑嘻嘻地也不好多說什麼。不一會兒孫媽媽來了,扇兒要粗使小丫頭端了茶她,又給她讓座。
“大娘,這豬肚不是我做的,是我一個幹女兒做的。她是西街上王屠家女人,什麼豬下水也被她收拾得好吃,別說大宗兒菜了。”
扇兒點點頭:“那真是可惜了,要是是媽媽家的廚子丫鬟,我還能想討了來呢。”
孫媽媽老實,直接道:“她也有這個心思哩,說是她男人殺豬,每天賺幾文錢都丟與水裏,她也想出來尋個活兒,好貼補家用。”
扇兒見說,便雇了薛二姐做她上房裏的小灶廚子,和原先的上灶媳婦如意同樣一月二錢銀子,每日單管她這兒的夥食,等閑不與大廚裏合夥。
薛二姐得了這個差事,喜不自禁,後來還給孫婆送了幾斤好肉和兩個豬蹄,算是謝她從中周旋。
薛二姐來扇兒處磕頭時,扇兒仔細看了她,隻見她穿著藍布衣裙,挽著一個髻兒,眉不描而翠,唇不點而紅,頗有姿色。
“你上次做的豬肚好吃,明兒再收拾一盤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