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則天皇帝(1)(3 / 3)

李昭德曾是武則天身邊紅極一時的人物,他是京兆長安人,作風強悍幹練,敢說敢做。

當然,他也是武則天的私人心腹。武則天對李昭德很信任,給以大權。長壽元年(公元692年)八月,武氏子弟中的武承嗣罷相,武攸寧從門下省長官納言被罷為冬官尚書。與此同時,武則天換了幾個新宰相,其中就有李昭德。甚至武承嗣去說他壞話時,反被武則天譏笑說:“自打我用了李昭德後,就高枕無憂,是他在代替我受勞苦。”但武則天是絕不肯讓大權旁落到對自己有二心人之手。載初元年(公元690年)時,李昭德為內史,在政事堂議政時本應與眾人共議,他卻偏要在皇帝許可眾人之議後再越門下省之權進行封駁,確有剛愎自用,顯示於人之嫌。而且在武則天高臥之時,他不甘於依附皇權的地位,而想脫離皇權這個本體、自樹私威。史書說,地方州縣和中央各台寺的官員,都去拜見李昭德。這些都破壞了“君臣一體”原則,是李昭德倒台的主要原因。另一個受武則天重用的大臣丘愔提醒武則天:“臣聞百王之失,皆由權歸於下。”一句話打動了女皇的心。然後他說李昭德在外朝專權,“臣觀其膽,乃大於身;鼻息所衝,上拂雲漢!”武則天很快罷了李昭德的相位,讓丘愔代替了他。

成就大業的人必定不是單槍匹馬的孤膽英雄,他所借助的外力必定很多。所借之物,借錢較易,往往可解眼前之憂;借力較難,所以總有散財以求贏得人心助己的;而借勢最難,有時非人力所能及。

武則天的監督分兩個層麵,一是對百官的監督,另一則是對更廣大的社會層麵信息的了解。對前者,她有一支監察隊伍。特別是對重點人員,還設有長期臥底,專司監視。對後者,她發動社會下層的力量,讓少數人處於多數人的視線之內。

在社會政治經濟劇烈變革的時期,武則天急於需要了解各方麵對自己政治舉措的看法,她需要了解朝臣的信息、地方官的信息,把握整個社會的動向,這就需要暢通的信息渠道,也需要一整套完整的耳目機關。

武則天對信息的重要性是早有認識的,對信息渠道的經營和耳目的重視從很早就開始了。早年爭奪後宮時,自己親自在朝堂後的帷幕中監聽高宗和顧命大臣的談話,褚遂良言語不遜,她在後麵忍不住出聲:為什麼不殺了這老賊!與王皇後的鬥爭中,她設在王皇後身邊的耳目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即使在武則天稱帝多年後,她仍有派人直接監控臣下和對手的習慣。她並不滿足於對一個人兩個人的監督,而是要求一個監督體係能自動運轉。

武則天在即位稱帝的過程中,選官的公開和開放,在中國古代史中,是極為罕見的。其主要途徑有科舉、自舉、告密、試官等。這對廉政建設產生了雙重影響。從積極方麵說,這些不拘一格,放手選官的做法無疑為各類人才的脫穎而出創造了良好的外部條件;但從消極方麵看,必然使官員隊伍魚龍混雜,泥沙俱下。武則天知道官員的冗濫必然導致腐敗,造成致命的危害,因而采取了各種監督措施加以防範糾正。其中,改善加強監察部門的機構和作用是有實質意義的。

唐代沿襲隋製,朝廷最高的監察部門是禦史台,負責檢查自宰相以下各級官員遵紀守法的情況,舉報彈劾處理各類違法亂紀的官員。在唐代政權結構中,禦史台自成係統,在製度上具有從中央直貫地方的職能。自貞觀以後就派遣大臣以觀風俗使、巡察使、存撫使等名義出巡地方,但並未形成製度,而且出使的人員也並不固定。武則天時期,禦史機構有了明顯的擴大。唐初時,其糾彈的重點是京城的各級官員。這種職責範圍明顯是失當的。因為:一是京官本身處於比較嚴密的監視製約中;二是地方官員是直接的理民之官,他們的清廉與否直接關係到民心的向背和社會的穩定。加強對地方官員的監察,充分體現了武則天的遠見卓識。自此以後,肅政台的官員監察禦史、侍禦史便一年兩次定期出巡全國各地,對地方實行嚴密的監察。

監察官員的職權範圍不但擴大了,權力也大大加強了。由於武則天時期的監察官員有相當一部分是酷吏,嗜好濫殺無辜,他們又被賦予了生殺予奪的大權,地方官員畏之如虎。武則天時期風聞朝廷使者到來而自殺的地方官員,史不乏書,可見這種監察製度的威懾力強大到何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