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1 / 3)

采烈地看熱鬧,此時喜不自勝,紛紛圍住了少年,親熱地說著話,然後收掇好散落一地的獵物,一個勁地往他手裏塞以作酬謝。

少年隻是不肯收,大叔們也隻好罷手,再三謝過之後,依然往酒肆去喝酒壓驚了。有位平日裏關照過這少年的趙大叔,與他最是熟識,走在了最後,不忘揉著他的頭誇讚道:

「好小子,大叔雖是知道你會兩下子,竟不曉得是這麼厲害,說來你師父到底是哪位高人,每次問起你都不肯說。」

少年默立半晌,不知想起了什麼,仿佛有些悵然若失,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人應該有的表情。

獵戶們的說笑聲遠去了,人都已散盡,他這才轉身離去,行出十餘步後忽然想起一事。方才與金刀門中人打鬥之時,無意瞥見路旁白楊下停著一輛馬車。一眼看去雖不覺豪華,但顯然也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也不會是方才那群金刀門的混混的。

村子坐落在山中,卻也非人跡罕至之處,偶爾會有行人路過歇息,有輛陌生的馬車算不得是不同尋常之事。隻是這少年是個心細之人,心中記起了此事,當下回頭望了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二二、羈絆

就在他站定回望的功夫,一位黑衣青年遠遠地從村裏出來,往馬車的方向而去。

少年劍客正待移開視線,陡然望見了羅隱,身形一刹那仿佛被定住了,方才對敵時無比穩定的握劍的手,忽然不可自抑地輕顫了起來。

他看著那個黑衣青年走到馬車前,與坐在裏麵的人說著些什麼,然後似乎往他這兒望了一眼,目光卻不曾停留,依然坐上了馬車,想是要繼續趕路。

少年猛然衝了過去,阻住了馬車的去路,駕車的黑衣青年不曾說什麼,看著那少年顫著手掀開了簾幕,也不曾攔他。

映入少年眼簾的是與五年前一般的溫和含笑的臉。他呆呆地眨了眨眼,仿佛要確認眼前之人真實存在,而非如在夢中一般轉瞬間就會消失。

葉子昀笑歎道:「你長大了。」

少年慢慢地紅了眼圈,呼吸急促,胸脯起伏著,不知不覺滿臉淚水斑駁,哽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來。

「名字,」

他緊緊抓住葉子昀的衣擺不肯撒手,胸中感情澎湃,卻難用言語表達出來。

「師父……」

無論那人是否應允,他仍是喊了,一償多年的心願。他害怕一放開手又是漫長光陰的離別,山高水遠不複得見。至少要讓他知道,昔日救他於危難之中、又傳授他武功的恩師是誰,哪怕僅是留下一個名姓。

不可再與世人有太深的羈絆……張道人的話猶在耳畔,縱是自身不在意命數之說,但牽扯到他人時,卻不能不慎重,原是沒有想好相認的。

葉子昀歎了口氣,輕撫上他的發頂。

五六年前路過此村,正是葉子昀在冀北受傷的那次,羅隱去尋解毒所需的藥物,而他就留在了這小山村裏,機緣巧合之下救下了這少年。

羅隱帶著解藥折返後,與這少年有過一麵之緣,然而孩童長大後麵貌身材都有較大變化,若非聽葉子昀說了,或許路上撞見也未必認得出來。但羅隱的形貌並無改變,一眼就被那少年認出了這位黑衣冷峻的青年就是當年陪著師父離去之人。

天色已晚,原是要在村中借住一宿,少年卻以為他們即將遠行,一時情難自控,才有了先前的失態,待情緒平複後也有些赧然,回複到平日裏老成持重的樣子,引著兩人到了自己家中。

當年初遇,這少年才十歲左右的年紀,在這小山村裏與娘親相依為命,也是為路過的惡徒欺淩。葉子昀救下少年後,見他秉性良善,傲骨天成,於是留下教了他七天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