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都怨我當初走了眼,收了陳熾這樣的徒弟。”
“不怪師父。”陳若合也不知如何安慰,隻能這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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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蘇盧背著碎花布包袱皮一臉晦氣地從邛崍派中滾了出來。他也就是拉拉陳若合的小手而已,比起以前他和別的女人做的那些事情,他現在已經很清純了好嗎?雖然雲海清還是黑著臉把他給趕了出去,他帶過來的隨從被陳熾殺了,一個人也打不過一派人,隻好收拾東西走人,有種被房東趕出來的憋屈感。
既然無處可去,淩蘇盧隻能暫時先投宿山下客棧,然後等待肖希直搬過來的救兵。因為陳熾的緣故,客棧房門緊閉,淩蘇盧在外麵拍了半天門,獨白詠歎發誓賭咒全用了一遍,證明他不是變態殺人狂,才讓掌櫃給他開了門。他挑了間二樓的房間,推開窗子,窗外便是客棧的後院,他低頭去望,見有個穿白衣的小娘子正在水缸旁撩起水來洗臉。淩蘇盧先一愣,複而笑得妖孽,果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他怕驚了客棧中別的人,便壓低聲喊道:“阿寒!”
阿寒一抬頭,慘白的臉上還沾著水滴,對著淩蘇盧嫣然一笑,身形一閃便不見了。過了會兒,淩蘇盧的房門推開,阿寒走進來,輕笑道:“你是怎樣認出儂的?”
“見了一次,怎會相忘。”
阿寒以袖掩口輕笑:“你真會說話。”
淩蘇盧從袖中取出折扇展開,掩住了口,隻露出一雙鳳眼來,灼灼勾人:“阿寒姑娘,本公子建議你上一趟邛崍派,去找個名叫陳若合的娘子。”
“陳若合?”阿寒蹙了蹙眉,“為何是她?”
淩蘇盧想了一下,覺得還是爽快跟阿寒攤牌了比較省事,便收了扇,鄭重道:“因為本公子同她一樣,都是穿越過來的,而且,她很可能認識你。”
阿寒一臉淡然:“為何說陳若合認識儂?她應當隻聽說過儂而已。”
她沒有否認她也是穿越的,淩蘇盧稍微鬆了口氣,又追問道:“你可是寫了一部小說?然後成了小說中的人物?”
阿寒臉色微變,卻不回答。淩蘇盧緊盯著她,似定要聽到個答案一般。忽然樓下傳來嘈雜的聲音,有個人使勁拍著門,用嘶啞的聲音喊著:“主人家!快些開門!救人啊!”
淩蘇盧認得那個聲音,心裏一驚:“是希直胸的聲音。”他也不顧阿寒,連忙衝出房間,扶著欄杆喊道:“快些開門,那是知縣的衙內。”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回頭,見阿寒已經悄然無聲地消失了。
掌櫃跑出來,急忙打開門,肖希直滿臉狼狽地站在門外,披風不見了,頭發也亂七八糟的。他背著不省人事的陳若初,陳若初披頭散發伏在肖希直肩頭,身上滿是血跡和灰塵。
“怎麼回事?”淩蘇盧也顧不得阿寒,從樓梯上跑下來,看肖希直將陳若初小心翼翼平放在一張桌子上。陳若初靠近心窩的地方有個地方往外冒血,已經被簡單包紮了一下。肖希直抬頭看到淩蘇盧,一副疲憊的樣子:“我們在路上撞見了陳熾。幸得途經此處的向風相助,不然……”他不說話了,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抬起眼睛看著頭頂的房梁。
“陳若初娘子這傷又是怎麼來的?”
“是她自殘。”肖希直說。陳若初見到陳熾時,大概也抱了必死的覺悟。她厲聲要陳熾殺了她,陳熾猶疑不定,陳若初竟主動往陳熾的劍鋒撞過去。還好陳熾反應快,不至於傷了她的性命。是向風救了他們兩人,待風沙停下後,陳熾早已不知去向。
淩蘇盧一皺眉,這下可好,邛崍派估計是要熱鬧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人物全都彙集在這裏的,大縞潮似乎好像快要來了……吧
☆、相逢
夜色漸深,陳若合忙了一天,又生著雲海清的氣,回到房中時,累得都感覺不會再愛了。她脫下外衣搭在椅背上,剛一轉身,見房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個白影閃了進來,長長的黑發披在腰間。陳若合心裏一驚,以為是貞子來了,掄起椅子就要去砸,卻聽那白影低聲道:“不要高聲。”
“阿寒?”陳若合放下椅子,又驚又疑地望著阿寒。
阿寒把長發撩到耳後,轉身舉起燭台在燈下打量著陳若合。陳若合隔著躍動的火苗看她,隻覺得她臉色難看得跟鬼一樣,雙眼一點神采都沒有,盲人一般。
“若……若晨?你是何若晨?”阿寒嘴唇翕動,吐出一句讓陳若合差點蹦起來的話。
阿寒離奇死而複生,警告過淩蘇盧“好好看戲”,而且會吹笛,似乎對一切都了如指掌……淩蘇盧猜的沒錯,能做到這些的,也隻剩下這個故事的杜撰者、編排者了。
“永晏!你真的是永晏!”陳若合脫口而出,她本以為阿寒會否認,甚至會轉身就走。但阿寒卻露出慘淡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陳若合也笑了出來,撲上去就要抱住阿寒,不知道是先抱住她親一口好還是先打兩巴掌好。阿寒側身躲過去,吹熄了手中燭火,室內頓時一片漆黑。
“永晏,你怎麼搞的?”陳若合在黑夜中也看不清,索性作罷,隻急切地問道。她聽見阿寒在黑暗裏長長歎了口氣,聽得她心中也浮出幾分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