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玥次ri淩晨便離開軍隊,帶著鷂鷹淩風,單騎向無量山奔去。
&n暖花開,柔柔的chun風伴著各種花香吹過,即便是失意之人,也會陶醉在這美妙的感覺裏。
段玥沿著瀾滄江,放情地縱馬馳騁,腦海中不斷閃過身穿袈裟的皇爺爺的形象,委屈、痛苦、憋悶和不解,讓她無法自拔,她隻有拚命地揮動馬鞭,使勁地奔跑著。瀾滄江在身邊澎湃著、奔騰著,也擊打著段玥的心靈。
一口氣跑了一個時辰,她停了下來,抱著馬頭,突然嚎啕大哭,在附近飛翔的鷂鷹淩風似乎吃了一驚,拍打著巨大的翅膀,飛了過來,它站在馬背上,用金se的翅膀輕撫著段玥的脊背,似乎在輕輕地安慰著她。
好久好久,段玥抬起頭,美麗的麵龐上已經全部被淚水打濕,一雙美目已經哭腫,戰場上英武的女將軍,已經變成了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她看了看淩風,然後又一把抱住淩風,淚水又不由自主地噴湧而下,一會兒就打濕了淩風的翅膀,那淩風也不躲避,隻是用頭輕輕地蹭著段玥的肩膀,似乎在勸她不要傷心了。
又過了好久,段玥終於停住了哭聲,她跳下胭脂駒,將馬栓到江邊的一棵榕樹上,然後自己慢慢地走向江水邊。那胭脂駒和鷂鷹在她身後,吃驚地望著她的背影,一時全都驚恐地叫了起來,大概是以為主人要投水自盡,它們哪裏知道,段玥這一哭,已將這些煩惱拋諸腦後,段玥是何等人物,怎麼會束縛在權利鬥爭的yin影裏。
段玥聽見馬和鷂鷹的叫聲,扭過頭去,接著莞爾一笑,柔聲說道:“你們這兩個傻子,人家哪裏這麼容易就輕生啊?人家洗個臉好不好?”
瀾滄江水麵寬闊,兩岸景物變化多端、奇峰嶙峋,綠水青山,相互輝映,獸鳴鳥啼,醉蕩芳心。段玥找了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這裏的水非常清澈,也很平靜,她禁不住俯下身去,捧著喝了兩口,然後才細細地洗起臉來。段玥雖是一名戰將,但平時卻非常愛惜自己的容顏,甚至比尋常閨中女子,都要勝上一籌。江水倒映著她絕世的容顏,她似乎也深深地陶醉在自己的影子裏,留戀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和煦的陽光照在段玥的臉上,她不由地閉上了眼睛,一切的喧鬧似乎都不存在了,整個世界頓時空靈了起來,突然,一名執戟的英俊少年,騎著一匹黑se的駿馬慢慢馳來,一絲淡淡的微笑洋溢在他的臉上。
“是他……”段玥猛地睜開雙眼,麵前依舊是寬闊的江麵,閑雲在江底靜靜地流淌,幾條不知名的魚兒高高躍出江麵,又跌入江中,蕩起一片漣漪。段玥微微一笑,站了起來。
“啁……啁……”不知什麼時候,鷂鷹淩風已經飛到了旁邊的青石上,看她起來,歡快地叫了兩聲。
“淩風,我們走吧。”段玥說完,跳上岸來,跨上馬,疾馳而去,淩風鳴叫著,展開金se的翅膀,跟了上去。
無量山高聳入雲,林木茂密,綿延百裏,雄奇險峻,最奇的便是無量玉璧,聳入雲霄的崖壁上,一條玉龍飛流而下,碎玉噴珠,大氣磅礴,在山崖下形成一個雲氣氤氳的深潭。
此刻,一個一身紅袍的窈窕少女站在深潭邊的巨石上,仰望著這條玉龍,靜靜地立著,一頭青絲被飛瀑所激蕩出來的山風吹起,不停地飄舞著,在她身後不遠處,一隻金se的鷂鷹站在一匹赤紅的駿馬上,靜靜地望著她。
段玥已經兩年沒有來這個地方了,作為無量山緣覺庵的俗家弟子,她很少來這裏,恩師慧殊師太也是偶爾才會去永昌府指點她一次,但從師父的言談中,她覺得師父對她似乎特別喜愛,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淵源來,那種感覺就如同母女一般,完全沒有任何隔閡。
段玥牽著馬,順著山道拾階而上,緣覺庵在山頂,上山下山需要很長時間,這裏山險林密,野獸多有出沒,雖有山道,平時也沒什麼人走,靜得怕人,饒是段玥這樣武藝jing湛,也心有餘悸。
段玥走到了山頂時,已經是漫天晚霞,整個天空、大山、森林都被覆上了一層赤se,山頂倒是平坦,一座規模宏大的庵院坐落在竹林鬆柏之間,正是緣覺庵。
段玥叩門而進,不一會兒,出來一個麵容嬌美的女尼,段玥一看,正是慧殊師太座下弟子妙塵,趕忙上前打了招呼:“妙塵師姐。”
那妙塵見是段玥,臉上馬上露出欣喜之se,上前拉上段玥的手,說道:“師妹,好久不見,你倒是又變美了不少,快快進來吧,師父她老人家思念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