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淳快馬加鞭追上季莞,一路上好話說盡,眼看季莞漸漸消氣,這才慢慢放下了心,便一起回到了江東酒樓。
江東酒樓最近是特別熱鬧,小二們跑上跑下,忙地不可開交。項淳和季莞一進來,便有個小二鞠了個躬,口中說道:“姑爺,不知今天有何吩咐?”
項淳愣了一下,趕忙問:“你們說什麼?姑爺?誰是你們的姑爺?”
那小二道:“當然是項公子您啊,您取了我們龍大小姐頭上的玉簪,便是我們龍氏的姑爺了啊?這已經是滿城盡知了嘛!”
季莞本來已經消了氣,這會兒又受到刺激,登時柳眉倒豎,圓瞪杏眼,氣的是滿臉扭曲,憤憤地看了項淳一眼,扭身邊走,項淳趕忙去拉她,但哪裏拉的住,項淳著急得是滿頭冒汗,一邊使勁拽著她的手一邊說:“誰知道這家酒店真是他們龍家開的,咱們再換一家便是了。”
兩個人拉拉扯扯,眼看便來到了樓前廣場之上,突然,項淳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便老老實實地站住了,季莞本在哭啼,一見此人,也不由得站在一旁,輕輕抽泣著,原來這來人正是項淳的母親龍紫兮。
龍紫兮冷冷地看著他們兩個,輕輕地歎了口氣,向江東酒樓走去,邊走邊說:“你們過來吧。”
兩個人引著龍紫兮一起上了二樓客房,這一間是項淳自己住的,一點兒都不奢華,非常清雅靜謐,倒是個jing心讀書養xing的好去處,龍紫兮看著,禁不住點了點頭,問道:“是莞兒給你挑的房間吧?”
項淳點了點頭。
“你呀你!我真想使勁打你一頓,這麼大了還是到處惹是生非!”龍紫兮當著季莞的麵訓斥項淳。
項淳趕忙認錯,便不敢再多嘴,恭恭敬敬地聽母親訓導。
龍紫兮走過來,挽住季莞的胳膊,對項淳說道:“莞兒難道不如那龍雪蘊嗎?”
項淳哪裏敢說話,倒是季莞聽龍紫兮這麼一說,眼圈一紅,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掉落下來,那種委屈之情將季莞襯托得猶如梨花帶雨一般。
“龍姑娘那邊的麻煩,還是讓我去解決吧,你們就不要cao心了,安心準備明天的策論。”龍紫兮看這兩個孩子都戰戰兢兢的,料想到一定是項淳少年頑劣,不知深淺,也不再追問,轉身要走,忽然又轉過身來,對季莞說道:“莞兒,你也放寬心,別往心裏去,那龍雪蘊xing情乖張,暫時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過等武略大會結束後,你們離開這楚國城,她也就慢慢消停了。”
季莞趕忙連連點頭,然後,和項淳一起目送龍紫兮下樓。
龍紫兮走後,季莞自然是心思放寬了許多,再加上項淳低三下四地賠禮道歉,便也破涕為笑,不再慪氣了。項淳叫了幾個酒菜,兩人便坐在一起邊吃邊聊次ri的策論考試,這會兒鍾離無恨、武臻、項遊他們都還沒回來,兩人也樂的獨處一室,趁機卿卿我我,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項淳開開門,便見一個抱著一大堆各種書籍的人走了過來,說道:“公子,小姐,你們是來參加武略大會的吧,看二位這品貌不凡,一定能名列前茅,明天的策論大考可是最重要的一關,我這裏有《孫子兵法》、《鬼穀子》、《孫臏兵法》、《武信君兵法》……”
季莞打斷他說:“有明天的試題嗎?若沒有,請去別處叫賣。”
那人吐了下舌頭,說“沒有”,轉身走了,季莞項淳二人掩口竊笑。
兵法策論考試在楚國城內的大校場舉行,這裏擺放了三萬餘張簡易的書桌,三萬人坐在一起考試,有一種鋪天蓋地的感覺,倒是非常壯觀。
策論考試一直是曆屆武略大會備受重視的一項,江東九族都曾經是楚國貴族,對文治武功一樣看重,一身蠻勁卻腹中空空,作為貴族子弟,是完全不合格的,所以,這些江東遺族的子弟從牙牙學語開始,讀書修武一樣不少,多出智勇雙全之將。不過,也有一些人天生不愛讀書,看見書就頭疼的,沒辦法,到了策論考試這一關,隻好交了白卷,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去玄甲狼騎營當一輩子低級士兵。
試卷發下來後,項淳一看題目,竟然赫然是四個字“先祖遺命”,不禁心中厭煩,這可是他最不想談的一件事情了,他扭頭看了看旁邊的季莞,隻見季莞微微一笑,便奮筆疾書,看來早已是胸有成竹,又看看身後的龍雪蘊,也正認真地寫著。龍雪蘊發現項淳在看她,趕忙獻給他一個充滿誘惑的媚眼,項淳吸了一口氣,趕緊扭過頭來。
項淳抓著頭皮,仔細想了想,看沙漏飛快流著,心中所迫,便輕輕歎了口氣,開始按照心中所想,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