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淳和季蓀二人拚殺二百多個回合後,驟然停住,兩個人相隔二十餘步,都一臉殺機地盯著對方,每個人都表情都漸漸扭曲起來,似乎在盡力遏抑著隨時可能爆發的恐怖氣息。
“嗬!”季蓀首先大吼一聲,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寧靜,隨著他的這一聲大吼,滾滾灰塵從嘶風鐵驊騮的腳底下陡然漲起,隨著他手中寶刀揮起,一股濃濃的黑氣翻滾著出現在他戰刀的四周,嘶風鐵驊騮突然狂嘶一聲,朝項淳狂奔而來。
項淳見季蓀撲來,嘴角微微一動,大戟揮動,一股猛烈的旋風迎著季蓀的馬頭便衝了過去,隨後,在他的周圍,更是出現了滾滾的深紫se殺氣,這殺氣翻滾著,幾乎將項淳整個包括了起來,而殺氣中,出現了無數支閃著寒光的戟影,陡然she向高空,在高空形成一個巨大的圓柱形戟林,朝季蓀當頭蓋下,呼嘯而來。
“戟羅?”高台上的項釗大吃一驚,作為江東遺族的大首領,他見識過不少高手,但項淳使出這一招時,他還是震驚了。雖然能夠使出這一招的,項氏一族中還有幾位,但像項淳這樣年輕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項釗年輕時也算得上是天賦異稟之人,但領悟到《戟羅》這一篇時,已經年近四十了,而項淳隻有十六歲。
龍紫兮看著場中的項淳,頻頻點頭,她曾經見識過丈夫項棣用過“戟羅”中的招式,自然知道它的奇妙和不易,今ri見項淳小小年紀便能使出,內心頗為激動。
場外的季莞看到漫天戟雨衝向哥哥季蓀,心裏猛地一緊,雖然她更希望項淳獲勝,但還是擔心哥哥季蓀會因此受傷。
季蓀瞥眼一看,寒光漫天,滾滾殺氣直吹得麵部發疼,他猛然朝天大吼了一聲,身子下麵飆起黑風一陣,翻卷著衝上天空,緊接著他祭出螭虎寶刀,瞬間化作無數道刀影,與項淳的天網戟羅戰在一起,在空中發出陣陣霹靂之聲。
本來項淳的內力也不夠雄渾,這戟羅中的一式雖然能夠發出,傷害卻並不是特別大,碰到季蓀這樣的高手,不禁給他躲了過去,而那刀鋒殺氣衝蕩過來,直接向項淳當頭斬來,呼嘯而來的殺氣使項淳麵se一凜,急忙盡力格擋,那淩厲的刀鋒殺氣總算停滯在離臉部一尺有餘的地方,這一回合倒是讓季蓀略勝了一籌。
“什麼!這季蓀竟然能安然躲過項淳的攻擊,看來實力的確不容小覷。”項釗凝望這場中的二人,心中沉思著。
“季氏終於出此將才,後繼有人啊!”高台上的季氏族長季宕感歎地說。
“是啊!是啊!沒想到啊,這季蓀平時如此低調,暗中卻有如此成就。”虞氏的族長虞匡也隨聲附和。
“我看著季蓀內力似乎比項淳還要淳厚一些啊!”又有一位長老說道。
在這一刻,季蓀無疑成了熠熠閃光的將星,大家都把關注點紛紛轉移到了季蓀身上,他這猛然爆發的實力,似乎已經完全掩蓋住了他的心狠手辣。
原來,這季蓀天分並不突出,可以說是非常普通,如果他不是族長季宕的孫子,也許連願意教他習武的人都沒有。
然而,五年前,十四歲的季蓀突然消失不見了,當然,他的消失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樣普通的孩子,在江東遺族比比皆是,沒有人會為此感到吃驚。
當季蓀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是在這次武略大會上,當人們知道這個動作迅猛、殺招張狂、手段毒辣的少年就是季蓀時,所有人才發出了一聲聲驚歎,這驚歎更多的是在表達一種不可思議。
看到季蓀完全破解了自己的“戟羅”,項淳眉頭不僅微微一皺,雖然他這一招乃是《戟羅篇》的初級招式,而且為了避免重傷季蓀,他不僅隻用了四成力量,甚至還做好了最後關頭收回的準備,但看到季蓀輕鬆破解,還是有些吃驚,看來這季蓀的承受能力遠遠要高於自己的估計。
項淳沉思間,沒想到季蓀已經殺到了眼前,那一股淩厲的黑風卷著塵土撲麵而來,自己睜開雙眼都已經很是困難,隻得暗暗將殺氣聚集在身體周圍,抵禦著季蓀的攻擊。
季蓀看項淳現在隻有招架之力,更加囂張,迅速揮動螭虎寶刀,狂吼一聲,身體兩側猛地竄出一條黑se的蛟龍和一隻黑se猛虎,張牙舞爪地附於寶刀之上,閃耀著詭異的光澤,朝項淳當頭劈來。
“乖乖,快看,這季蓀的刀術,好像跟季氏的任何一門武功都不太相似!”一位長老驚歎道。
“季宕兄,季蓀的刀法和內功到底是什麼來曆?咋如此陌生呢?”曹氏族長曹通問道。
“這……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季宕尷尬地說道。
“看來這季蓀這幾年是遇到高人指點了,怪不得進展神速。”鍾離跬說道。
大首領項釗卻沒有說話,他這會兒心揪得很緊,季蓀攻勢凶猛,項淳已經落於下風,他不禁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