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_血瑪莉與密林蛇王(8)

沈睿然搖搖頭,驅走荒誕不經的念頭,他掏出口袋中那枚螺栓,暗自沉思:這是架美國飛機,那麼,這枚日本製造的螺栓又怎麼解釋呢,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附近?   回想一路上,他們碰到過飛舞的巨藤,碰到過能絞殺動物的奇異樹木,碰到過多姿多彩的附生蘭花,碰到過能"吃"昆蟲的豬籠草,碰到過葉片如舟的王蓮,也碰到過葉片隨歌聲而動的跳舞草。但是千怪萬怪,也不如今天發生的事情中的任何一件怪異。   沈睿然甚至在想,野人山之所以稱為野人山,是不是真的有野人出沒呢。野人劫走了林彤,抓住了謝羽,拿走了他們的背包,還有,蘇忻揚看到的那個黑影,是否也是野人?他一邊想一邊搖頭,這也太巧合了,除非野人像人類一樣,懂得使用陰謀詭計。   深夜的森林寂靜得散發死亡的氣息,蘇忻揚坐在兩顆棕樹之間的秋千上輕輕搖晃,哼著隨意淩亂的小調,一雙瘦骨伶仃的手從地麵慢慢鑽出來來,穿過草叢,穿過灌木,摸向蘇忻揚的脖子……   啊!蘇忻揚一身冷汗地坐起,心裏突突撞個不停,怎麼做這麼奇怪的夢?   天色將明,外麵雨已經停了,身邊的火堆明火也已經熄滅,留下一堆散發餘熱的暗紅色炭灰,蘇忻揚伸頭看向火堆另一邊的沈睿然,魚肚白的天光從外麵滲進來,映得沈睿然一臉慘白色,像火葬場準備入爐的屍體。蘇忻揚聯想到夢裏那雙手,不知怎麼竟不敢向他多看。   雖然睡之前沒有吃東西,她的肚子這時候卻漲了起來,便意濃烈!   蘇忻揚爬起來,輕手輕腳朝機艙門口挪去,靜謐中鞋和機艙觸碰的聲音聽來特別詭異,她突然覺得機艙像一隻巨大的棺材,她迫切想從這裏衝到外麵去透透氣。   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抓在她的小腿上!   蘇忻揚心膽俱裂,回頭,沈睿然睜著眼看著她:"忻揚,半夜三更你幹什麼啊?——啊呀!原來天已經快亮了啊。"   "我內急。"蘇忻揚又驚又羞。   "走吧。"沈睿然先跳了下地麵,然後半接半抱地把蘇忻揚弄下來,"欣然,你隨便找個地方,我在這裏等你。"   蘇忻揚羞答答地走向飛機的另一邊。   在亂草樹叢中走了幾步,蘇忻揚小腿上陡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她低頭彎腰,撩起卡其布的獵裝褲褲管,赫然看到一條青灰相間的螞蟥掛在自己腿上。蘇忻揚的老家在鄉下,小時候農忙的時候也朝常去田間地頭玩耍,認得這個綿軟惡心的吸血寄生蟲,倒也不怎麼驚慌。   因為先頭嘲笑過林彤看到樹螞蟥時的驚慌,這回她可不好意思找沈睿然來幫忙。愣了片刻,決定還是自己解決。乘她不留神,那條螞蟥居然已經把半截身子鑽進了她小腿的肉裏麵。蘇忻揚彎下腰,忍住惡心和疼痛,抓住肉外麵的半截螞蟥,用力朝開扯,螞蟥的身子在中間變細,有斷裂的趨勢。   蘇忻揚明白,螞蟥這種東西很是詭異,弄斷它非但不會死,而且很快會一分為二,變成兩條螞蟥。如果任由它的前半截留在自己的體內,據說它就會盤踞在血管裏,滋生繁殖,一條變兩條,二條變四條,越來越多,堵塞人體的血管,吸光人體的血液。   在某種意義上,螞蟥相當於吸血鬼。   年少時聽說關於螞蟥的種種恐怖傳聞也在蘇忻揚腦海裏複生,紛至遝來……   某地有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在娘家下田時被螞蟥叮過,她扯掉半段後沒有介意,任其半截鑽了進去,後來出嫁後大了肚子,十幾個月後卻還不見生產,到 醫院 做手術,從肚子裏拿出一大包螞蟥,隻隻油滑肥大,聚在一起翻滾蠕動,把幾個醫生都嚇暈了過去……   蘇忻揚不敢再用蠻力,鬆開螞蟥,用手拍打傷口的四周,企圖靠振動讓它從腿上自行脫落下來。但是蘇忻揚把事情想得過於樂觀了,她拍打,積壓,拉扯,彈指,種種方法用盡,那條倔強的螞蟥還是死不鬆口,緊緊地吸在她腿裏麵的血管上。蘇忻揚又是失望又是惶急,她是個火爆脾氣,這時候如果有一把刀,估計蘇忻揚會毫不猶豫地剜掉這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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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_血瑪莉與密林蛇王(9)

蘇忻揚一籌莫展地拉著那半截螞蟥,不讓它再朝裏麵鑽。心中猶豫,是不是要豁出麵子,找那個可惡的豬頭沈來幫忙?時間不允許她做出更多的感慨,因為那條螞蟥還掛在她的腿上需要處理。   蘇忻揚記得小時候,那些大人們捉到螞蟥,都是在它身上撒些食鹽,螞蟥經鹽一醃,體內吸食的血液就會滲出,螞蟥抽搐變小,最後腹內空空,成為一張長條形扁皮。可是現在,到哪裏去找食鹽!就算叫來沈睿然,也不見得他就有本事把螞蟥弄出來。   蘇忻揚有些哭笑不得,這一路探險,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