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被灌輸來的道理有很多缺陷。第一,調出來一個合適的紙條不容易,有時要花費很多時間去調動。
第二,每當調用一個紙條時,身體似乎都不願意。
第三,這些紙條經常相互矛盾,衝突得很厲害。
也許,最重要的一點是第二點——身體不願意。譬如,曉楓從小學跳舞,因而成為父母的驕傲,但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她現在已經很胖,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舞者了。
讓感覺在你心中開花結果
美國有一個電影,講美國舞蹈學院的一些學生,即將參加畢業演出,而這將決定他們未來的去向。其中一個女孩,9歲起就被媽媽塞進這所學院,按照媽媽的意誌去跳舞。這個女孩一直按照媽媽的意誌而活,但真到了要比賽時,她發現自己的身體並不願意跳舞,於是在畢業演出前,本來被定為女主角的她主動退出了比賽,並對她的媽媽說:“媽媽,你沒有跳舞的腿,而我沒有跳舞的心。”
這是父母們向孩子灌輸“紙條”最容易出現的惡果。不過,我想說,作為孩子,能發現並承認自己的不情願,已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了。通常,我們在生活中並沒有發現這一點意識。但在我的課上,因為有很多練習,更是因為大家逐漸有了認識自己內在的意識,這樣的發現會接二連三地出現。
一天早上吃早餐時,女學員阿玲取走了最後一個茶葉蛋。但她發現,她的室友看到沒有茶葉蛋時有失望的神情。
阿玲是一個習慣自我犧牲的人,看到室友失望的神情,她第一時間產生了一個想法——把茶葉蛋送給室友。
課程中,我一直強調一點——任何一個細節向下看,都可以看到自己的真實存在,而學員們也養成了至少在這幾天課程中體察每一個細節的意識。所以,這一次阿玲沒有立即將那個茶葉蛋送給室友,而是停下來去看自己內心。
立即,她發現自己有一點不情願,心中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說“我也想吃這個蛋”。
這該怎麼辦呢?阿玲最終平衡了這兩個聲音,將茶葉蛋一分為二,自己和室友各一半。
這是一個很好的努力,隻是稍稍可惜的是,阿玲聽到“我也想吃這個蛋”的聲音後,沒有繼續向內看,而是將“把茶葉蛋送給室友”和“我也想吃這個蛋”兩個意見平衡了一下。
在課上,當阿玲講到這個故事時,我請她閉上眼睛,去聆聽“我也想吃這個蛋”的微弱的聲音,並體會那時的感受。她這樣做時,很快湧出了淚水。
這時,我問她有什麼感受,她回答說“委屈”。她說,她有一個弟弟,從小她就被父母教導什麼都要讓著弟弟,而她為了讓父母滿意,也是為了得到父母更多的愛與認可,一直都委屈自己忍讓弟弟。
這個發現,令她真正體會到了我一直講的一個觀點——“當下的關係模式是童年的關係模式的再現”。在這個早上,她給室友讓茶葉蛋,而在童年時,她什麼都要讓著弟弟。但令她這樣做的,是她的“椰子”中有一個相應的“紙條”。
假若你的“椰子”中塞滿了“紙條”,那麼,任何一個令你有所觸動的時刻都是一個機會,可以讓你發現那些自覺不自覺冒出的“紙條”,同時,覺察到“紙條”下麵的真實感受,一旦發現自己的真實感受,就可以有機會尊重這個真實感受了。每當你做這樣一個努力,就意味著你更進一步接受了自己。隨著你越來越接受自己,你會離自己越來越近,而曉楓品嚐到夾心餅幹味道的奇跡般的體驗就可能會降臨到你身上。
對於阿玲而言,她發現了一個紙條——“要忍讓”,也發現了這個紙條下隱藏著的感受——“我也想吃這個蛋”。假若她繼續深入下去,她會完整地發現這個紙條是“你要忍讓弟弟”,而她的完整感受或許會是,她很委屈,她也愛弟弟和父母,同時她也想愛自己,她不願意隻是按照父母塞給她的紙條生活。
在我的經驗中,曉楓那兩個瞬間是無比美妙的,我的言語能力實在難以描繪它,這種瞬間一生中哪怕隻有一次,生命就會被點亮,你會感覺到,活著是這麼美好。
試試看,從任意一個觸動你的瞬間開始,試著向內看,你或許會開啟真正屬於你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