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習慣於一身男裝,頭發束在腰後,又加上她本身俱來的一種睥睨自信的威嚴,少了幾分女子應有的柔美,便讓人覺得她是男子!而且方丈也看到了柳七身邊的護衛,彩鵲和宋洪的官位皆與七品校尉相等,隻有三品以上的大官身邊才會擁有這樣的等級的護衛。
方丈說話的時候,柳七已經下去了。彩鵲和宋洪見到主子下了地下,也跟著急急的跟了下去。方丈那臉色微微一變,說道:“明覺,明慧,你們也下去看看。”
兩個青年的僧人聽了相國寺方丈的話,一前一後也跟著下了地下。
柳七剛剛走下台階,便覺得一抹寒氣從昏黃的甬道處滲透過來,讓她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戰,沿著昏黃的甬道,緩緩的朝前走去。
甬道內靜悄悄的,凹凸不平石壁處鑿出幾個洞,裏麵掛著幾盞泛著昏黃光線的長明燈。
彩鵲跟在柳七的身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主子,這裏麵陰森森的,好恐怖啊。”說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通向更深處的入口!
柳七沿著剛剛六道走過路線,一步一步的跟上,不出二十多步,甬道的出口處泛著明亮的光芒。亮如白晝!
柳七眸色凝了凝,加快了腳步。
六道此時正站在那如大堂般的地下內殿裏,臉上有著清沉的光芒,殷紅的嘴唇緊緊的抿著,墨玉般的眸子幽深如潭。
柳七隨後走進,看到裏麵的場景也驚愕不已,四周的石壁上都鑲嵌著夜明珠,殿頂上嵌著的那一顆最大最亮,那些明珠的光亮從冰層光滑的角度處折射出來,泛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將漆黑的地下照得亮如白晝!光華璀璨!
角落裏還有呼呼的風聲,許是通風換氣的通道口。凜凜的寒意襲來,讓人覺得那擺在大殿正中央的那具鑲著金紋的白玉玉棺猶為的詭譎。
殿內的溫度太冷,柳七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全身都哆嗦了一下,六道反應過來,脫下自己身上的衣袍裹住柳七,輕輕的搓著她那雙冰涼的雙手,說道:“我記得我好像來過這裏!可惜那記憶模糊不清,隻有一絲小小的片斷!”
六道的眼底有著濃濃的悲傷,好像此時的氣氛讓他覺得很傷痛,像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柳七緩緩的走到那具玉棺的麵前,伸手輕輕的觸摸了上去,那白玉冰沁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溫潤之意,玉棺的旁邊是一座兩樣白玉雕刻成的一具女子的雕塑。女子霓裳羽衣,青絲輕綰,發帶飄揚,衣袂翩躚,臉蛋精致完美可謂是傾國傾城。
六道伸手撫摸在那具雕塑的臉上,喃喃而道:“我小時候的夢裏,隻記得她穿的衣服顏色,她衣服和頭發上有淡淡的花香,喜歡摸的我頭,教我念詩,寫字。可是我卻記不清她的樣子。”
六道的聲音哽咽了一下,眼底有著深深的眷戀,拉著柳七的手,說道:“如意,我終於知道她長什麼樣子了!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漂亮!”
他的聲音很激動,抓著柳七的手腕也抓得很緊,似一個遺失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突然被找到的那種興奮。六道欣喜的說道:“我從前都沒有想過她的容顏是這樣的。”
那玉石雕刻而成的女子眉眼五官與六道有七分的相似,但是六道比她多了一分剛毅,和菱角分明。
柳七盯著那傾城女子的雕像看了許久,六道已經迫不及待的將她拉著,朝著那白玉的棺槨處跪下來,說道:“娘,孩兒帶著娘子來見你了!”
柳七見六道磕了一個頭,頓時想到了什麼,急急的抓住六道的手,說道:“你還記得秦重那把扇子上所畫的提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