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如昕好似未察覺,隻是慢慢的說:“沒有。自打十來年前皇宮那場刺殺後,太後去世了,毓兒難過了很久。後來就把東西都收了起來,我偷偷告訴你,就在他床底下的箱子裏,還當我們不知道呢。”

郭殊涵臉上有笑意一閃而過,他想起剛才鍾毓對待那件物什的態度,覺得不像是緬懷老人的,便問:“除了太皇太後,還有誰會送這種小玩意嗎?”

“有啊,多了去了。司馬家的,王家的,太子的,還有長安城裏各官宦家禮尚往來的。”

葛亭終於沒忍住,咳嗽了聲:“夫人!”

端如昕這才回過頭,詫異道:“呀,親家母還沒走?我以為毓兒的意思您已經清楚了,我們鍾家就認涵兒這一個媳婦,您沒什麼事就可以回去了。”

葛亭正欲說話,看到端如昕似笑非笑的眼神,心裏一驚,知道自己剛才托大了,不敢再惹鍾夫人生氣,隻好把話收回去,打算帶著郭殊妹灰溜溜的離開。

哪知郭殊妹向來心高氣傲,如此接二連三的被羞辱被冷落,心裏的自尊心頓時膨脹起來,甩開葛亭要拉她走的手,怒道:“沒想到這就是你們鎮遠侯府的待客之道!”

端如昕挑起一邊細長的柳葉眉:“那你們郭府的待客之道是什麼,是說‘什麼人都往裏放,掃把星’?”

這句話便是當初端如昕帶毓兒拜訪郭府時,郭殊妹氣急之下說的,未曾想現在鍾夫人竟然會拿這話來堵她。郭殊妹一時說不出話來,雙眼泛紅,像要哭了。

葛亭趕緊拉著郭殊妹,向端如昕道歉:“夫人,是小女不懂事,望夫人大人大量……”

“送客。”未等葛亭說完,端如昕便高聲說。

有管家帶著身披鎧甲,手持武器的扈從過來,瞧陣勢怕是葛亭母女再敢多說一句,便要直接下手了。

葛亭兩人何曾見過如此不文雅的事情,噤若寒蟬,隻好連忙逃出。

郭殊妹咬著牙,氣憤的徑直離開,待出了鎮遠侯府,還不等葛亭說話,她便惡狠狠道:“等著吧,早晚有一天……”

葛亭趕緊拉住郭殊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壁壘森嚴的皇宮大內之中,有層層宮門守衛,齊國皇帝躺在明黃色宮殿內的床榻上,咳嗽不已。

厚重的宮門打開,明亮的光線照進來,這才發現宮內竟是如此昏暗。

“父皇平日裏別老關著門窗,對身體不好。燕國進貢的補品裏有味靈芝,太醫說是味難得的藥材,正在研究如何用藥,想來年前就能出方子了。”這道溫和的聲音來自黃色床幃下的太子李佑。

齊國在位四十餘年的崇治皇帝躺在榻上咳嗽著,嗓音沙啞道:“打開?然後讓那群虎視眈眈的百官看著我怎樣老死?”病榻上的皇帝情緒有些激動,說到最後,開始不斷咳嗽。

李佑拍拍陛下的肩膀,拿了個軟枕給他靠著,勸道:“父皇想多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指不定盼著父皇您長命百歲,免得被我撤下去。”

崇治皇帝李宗胤被李佑這番話逗笑了,說:“你的性子太軟,就是真登基了,也不會造成群臣恐慌。”

李佑:“是父皇您太鐵血了。”

“朕鐵血?咳咳,”李宗胤從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