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3 / 3)

“老龍頭火車站旁邊有一個隆興顏料局……”蘇鴻達早先隻和那麼個地方有過糾葛,他給隆興顏料局了過一場官司,隆興顏料局掌櫃陸文宗對他不起,錢看得太死,沒讓他得什麼便宜。

“有!”嚴而信是何等的精明,一點即破,叭地一聲,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心領神會了。“好痛快的蘇先生,相見恨晚,從今以後你我引為摯友,有事沒事隻管去報社找我,三百二百的手頭不寬裕,隻管去報社支取,每周四晚上報社在登瀛樓這裏有聚餐會,蘇先生得便請賞光出席,這裏,八元現鈔請收下,聊表敬意……”說著,嚴而信將八元鈔票推到了蘇鴻達的麵前。

蘇鴻達呆了,他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事,自己不過東拉西扯,羊胯骨往牛腿上拉,勉強先從隆興顏料局上扯,誰料嚴而信竟似得到了什麼秘密新聞,一樁交易就這樣作妥了。“我蘇鴻達立身社會隻知信義二字,這不明不白的酬勞,是不能接的。”信手,蘇鴻達將八元鈔票又推了回去。

“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嚴而信還是把錢推給了蘇鴻達,“我早就料到要出事的,這許多天來我留心各方動態。果然,冤有頭,債有主,報應到頭上來了。”

“嚴主筆把話說清楚。”如今是蘇鴻達請求嚴而信說緣由了。

“蘇先生講的隆興顏料局,掌櫃陸文宗,山西人,對不對?手黑,對不對?錢把得緊,對不對?拿錢不當錢,當命,對不對?”

嚴而信問一句,蘇鴻達點一下頭,隻是他不明白這和河岸上挺著的死屍有什麼關係。

“半月之前,隆興顏料局在本報刊登了一則聲明,原文我記得:為聲明事,我隆興顏料局原總賬樂無由先生於日前突然出走,今後凡樂無由先生在外一切行為均與本顏料局無關,並自登報聲明之日起,斷絕本顏料局與樂無由先生的一切關係,今後樂無由先生在外一切升降榮辱概與本顏料局無關,謹此周知,年月日。”

“那又怎麼樣?”蘇鴻達追問。

“那又怎麼樣?樂無由先生如今投河自盡了,吃人命官司吧,老西兒。”嚴而信說得眉飛色舞,不必詢問,那山西財閥陸文宗必是早被嚴而信盯上,如今該敲他們的竹杠了。

……

懷裏揣著八元大鈔,暈暈乎乎,蘇鴻達來到東方飯店,找他的相好俞秋娘共度良宵。

俞秋娘芳齡二十四歲,不過也有人對此提出質疑,五年前俞秋娘由揚州來到天津單槍匹馬混事由,當時的年齡就是二十四歲,何以這一連五個年頭她就不長年齡呢?真是少見多怪了,天津衛這地方越活越年輕的還多著呢。

俞秋娘的年齡幾何,無關重要,反正姿色不減當年就是了,容貌,身材,氣度,神采,全是二十郎當歲的貨色,人家不報二十歲,豈不吃了大虧?倒是俞秋娘的事由才真值得研究,俞秋娘一不登台獻藝,二不下海伴舞,更沒有丫環使女陪伴,就一個人在東方飯店包著房間閑住,哪位大爺有這麼大的財勢養著她?人家才不稀罕。俞秋娘憑本事靠能耐,人家幹的營生隻賺不賠,什麼營生?說出來你未必明白:放鷹。

打獵?胡扯去吧!胳膊上架著一隻禿鷹,荒草地裏去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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