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想和你去吹吹風(2 / 3)

隻是一步,那種壓迫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熟悉的那個周逸澤又回來了。

我想起了之前郭婷婷對周逸澤的評價,她說周逸澤很凶。那時候我完全不能將“凶”這個字眼套在周逸澤身上。可是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郭婷婷的評價從何而來。

“下次要注意點,知不知道。”他賞了我一個栗暴,“邀請男生進門是很危險的,要是剛剛我想對你做什麼,你覺得你有能力反抗嗎?”

“因為是你,我才邀請的啊。”我鬆了一口氣,剛剛被嚇到的那股心悸感還沒有散去,“周逸澤,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南筱。”他歎了一口氣,說,“我也是男生啊。我首先是一個男生。”

“那又怎麼樣,對我來說,你就跟家人一樣啊。”我理所當然地說,“你是男生,可你首先是我最熟悉的人。”

周逸澤的目光顫了顫,他低下頭,忽地低笑出聲:“你啊,就是一個大笨蛋,我都不知道要拿你怎麼辦才好。”

“像平常那樣就好了啊。”我有點看不明白周逸澤,他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呢?

“所以,江臣真的在追你嗎?”周逸澤忽然將話題轉到了江臣身上,並且是我不太願意提起的事。

“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問呢。”

“因為那天你已經筋疲力盡了啊。”他說,“我也以為我可以永遠都不問,但我還是想知道答案。”

“他的確和我表白過,他說他喜歡我。”我沒有隱瞞。一直以來,周逸澤對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朋友,其實這些天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他說說話,然而他總是躲著我,於是一直拖到了今天才說這些。

“那你呢?”周逸澤盯著我的眼睛問。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不喜歡江臣?”我苦笑了一下,“逸澤,那麼好的人,我怎麼會不動心?”

“那你為什麼沒有對我動心呢?”他看似不經意地問,“我難道不好嗎?”

我愣了一下,說:“你當然很好啊。”

“那這麼好的我,為什麼沒人喜歡?”他問。

“誰說的啊,很多女生暗戀你啊,我們班就有好多個。”我說。

他勾了勾嘴角,笑了:“可是你不喜歡啊!”

我說:“我當然喜歡你啊,就像是喜歡家人一樣,超級喜歡你的。”

“為什麼一定要加個‘像家人一樣’?”他淡淡地問,“我和你,我們並不是家人吧?”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糾結這個問題?”我覺得周逸澤還是怪怪的,“剛剛還嚇我!”

“因為我很生氣。”他頓了頓,說,“南筱,你沒有看出來嗎?我在生氣。”

“啊?”我不解地看著他,他此時和顏悅色的,根本看不出來是在生氣。他在逗我嗎?

“你莫名其妙地和江臣認識,我很生氣;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開心,我很生氣;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就擅自喜歡上江臣,我很生氣;你從來不將我當作男生看待,我很生氣。”他往前走了幾步,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用很低的聲音說,“你沒有喜歡我,我很生氣;你總不把我當回事,我很生氣。”

我瞬間愣在原地,身後傳來開門聲和關門聲。

“南筱,你沒有發現我一直都很喜歡你,這也讓我很生氣。”

05

家裏安靜得讓人害怕。

周逸澤的話反反複複地在我的腦中回蕩。

他喜歡我嗎?他怎麼會喜歡我呢?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最鐵的青梅竹馬,他怎麼可以喜歡我呢?

腦中走馬燈一樣浮現著往事。小時候,他為了我和別的小朋友打架,臉被打傷;他總是欺負我,卻從不肯讓別人傷害我;他隱忍不說,總是默默守在我身邊……

原來,是這樣的嗎?

為什麼我沒有早點發現呢?

也不是沒有蛛絲馬跡,他來問我江臣的事的時候,他在江臣麵前總是露出一絲敵意的時候,我遲遲不歸家他靜靜等在公交車站台的時候……明明全是蛛絲馬跡啊,為什麼我從來沒有發現過?

因為你從不曾把他當回事啊!

心裏有個聲音用嘲諷的語氣說。

不是這樣的!

我很想反駁,卻找不出理由。因為每一次我都自說自話,一廂情願地忽略了那些細節。

不是沒有蛛絲馬跡,隻是我從來沒有當回事。

我在沙發上坐了很久。一時間,我好像陷入了旋渦的中心,哪怕隻是往前走一小步,都會萬劫不複。

如果周逸澤喜歡我,那麼他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看著我和江臣說笑打鬧的?那天,他對我說,全世界與我為敵,他也要站在我這一邊。那時他自己的心情一定也很糟糕吧,因為江臣說了那樣的話。

我該怎麼辦才好?我不想失去周逸澤這個朋友,我也不想遠離江臣。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麵對江臣,周逸澤又忽然對我說了這樣的話,而我,我連可以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天空慢慢黑了下來,窗外繁星滿天。這讓我想起了那個停電的夜晚,江臣拉著我的手,在黑暗中領我前行,我低著頭看不見腳下的路,卻在抬頭的瞬間,看見了無數星辰。

一開始的混亂思緒,隨著時間的流逝,終於慢慢地平靜下來。我想,我必須好好地考慮一下周逸澤的事。我不能像顧城那樣,踐踏別人的感情。每一段感情都值得被好好對待,哪怕不喜歡,也請讓它溫柔離去。等到將來某一天回想起來,還能會心一笑,覺得曾經喜歡過那樣一個人,真的太好了。

我一直以為,我每天都能見到周逸澤,是因為我們是鄰居,住得近。然而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不是這樣的,我能每天見到他,是因為他想見我,當他決定躲開我,那麼就算我守在他家門外也無法等到他。

假期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內,我除了吃飯和睡覺,其餘的時間都在考慮周逸澤的事情。我也反複地問自己,對周逸澤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我依賴他、信任他,覺得全世界都會背叛我,唯獨他是不會的。

我多麼希望自己喜歡的是周逸澤。然而可悲的是,每次想到這裏,江臣的臉就會浮上來,取代了原本應該屬於周逸澤的位置。

你看,江臣就是這麼霸道。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沒等到周逸澤,倒先等到了郭婷婷的生日。

她打來電話,讓我明天早點過去。

掛掉電話之後,我坐在客廳發呆。

這些天我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發呆。什麼都不做,什麼也不想,這樣時間會過得更快,我也會更輕鬆。

我打開衣櫃挑選明天要穿的衣服,然而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一件可以穿去生日宴會的。我想了想,走進了媽媽的房間。我記得媽媽的衣櫃裏有一條很好看的白色連衣裙。我找了一會兒,最後在衣櫃的最上麵一層找到了它。

那條白色連衣裙很美,小時候我還偷偷拿出來穿過,媽媽發現了,告訴我,等我長大了,就把裙子送給我。

可惜的是,她沒能等到我長大。

要是現在媽媽還在,那該有多好!

我試著穿了一下這條連衣裙,發現裙子的大小非常合適,就像是為我量身定做的一樣。

媽媽為什麼會留著這條裙子呢?是因為好看舍不得丟,還是因為裙子本身就蘊藏了深厚的感情?

我關上衣櫃門,打算出去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媽媽的小箱子我還沒有打開。這些天光顧著考慮周逸澤的事了,我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

我深吸一口氣,將箱子從衣櫃裏拿了出來。

我總不能一輩子逃避啊,應該要麵對的,遲早都要麵對,早知道總比晚知道要好。

我將鑰匙插進鎖眼,輕輕轉動了一下,就聽見“哢嗒”一聲脆響,這個鎖住媽媽所有秘密的小箱子,終於被打開了。

箱子最上麵放著一本相冊,相冊的下麵放著的是一本紀念冊。因為被妥善保管著,它們看上去還很新。看得出來,媽媽一定很愛護這些東西。

我拿起最上麵的那本相冊,這本相冊媽媽從來不曾拿給我看過。

我沒來由地有點緊張,手心沁出了一層汗。

我拿紙巾擦了擦手,然後翻開了相冊的第一頁。

第一頁是一張大合照,上麵寫著1990年第一中學三年(7)班畢業照。

青天白雲之下,是一張張洋溢著青春活力的臉。這張二十多年前的照片,被細心地保存到了現在。照片上的這些人,一定早就走上了各自的人生路吧。

我的手指在照片上滑過,最後停在了第三排左邊第三個人的地方。

那裏,一個少女沐浴在陽光下笑得很燦爛。她看上去那麼開心,好像根本沒有什麼煩心事困擾她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照片上媽媽的笑容太過治愈人心,我糟糕的心情也慢慢地好了起來。我正打算放下照片往後翻時,眼尾的餘光掃到了照片上的一個人。

那是站在媽媽後排的一個男生,他眉目清秀,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文爾雅的氣質。

關鍵是,他和媽媽藏在相冊裏的那張兩寸小照片上的少年長得一模一樣。

原來那個少年和媽媽曾經是高中同學。

我的視線往下滑了幾行——畢業合照都會寫上對應位置學生的名字。

我聽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狂跳。

這個少年,他是誰?

和江臣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年,他和媽媽是什麼關係?媽媽那張高中時代的照片背麵那行字又是誰寫的呢?

我的手停在了一個名字上麵。

那一瞬間,我聽到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江陌。

這就是那個少年的名字。

要怎樣才能靠近你呢?她也曾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她也會為了小事煩惱。你不明白,她嘻嘻哈哈的笑聲裏,藏著你無法想象的悲傷與無奈。

01

窗外是碧藍的天空,樹葉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現在出去的話,一定會被太陽曬出一身汗。

我躺在學校醫務室的小床上,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

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裝病逃課的一天。

流言的力量太強大,在餐廳前麵的那一幕,被你一言我一語地添油加醋,衍生出很多個版本,飛快地在整個學校傳播開來。

無論我走到哪裏,都有人對我指指點點。我原本以為自己是一個特別淡定的人,不管別人怎麼看待我,都不會對我造成影響。然而我還是太天真。我可以對那些路人的竊竊私語置之不理,可是當我回到教室時,幾乎整個班級的女生都圍在了我的周圍,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吵得我腦袋都要炸了。

我隻好跑到了醫務室,這裏安靜極了,讓我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接下去要怎麼辦啊?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和江臣相處,全世界就炸開鍋了。

我閉上眼睛,索性什麼都不想。也許是因為太安靜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竟然睡著了。

我醒來時,日頭已經偏西,校園裏嘈雜一片,應該是放學了。

我竟然在這裏睡了一個下午!

我扭過頭,卻看到病床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我嚇了一跳,問:“你怎麼在這裏?”

坐在我身邊的,竟然是江臣。他怎麼會跑來這裏?

江臣合上正在看的書,對我說:“聽說你不舒服,所以我來了。”

“還不是因為你!”我頓時就怒了,“我敬愛的江臣學長,你能不能不要搗亂啊,現在全校女生都在傳我們的事,這樣很不好!”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啊。”江臣眼裏滿滿都是笑意。

“一點都不好!”我偏過頭去。說不清為什麼,我就是無法直視他帶笑的眼睛。

“這樣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在追你,就不會有別的男生覬覦你了。”江臣慢悠悠地說,“一勞永逸,挺好的,畢竟你這麼可愛。”

我想說點什麼,可是話全堵在嗓子裏,一句都說不出來。

我覺得自己和江臣完全沒有辦法溝通。他為什麼不明白我的心情?我和他之間的雲泥之別,為什麼他不明白!

“我現在不想理你。”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浮上來的所有情緒,“我要回去了。”說完,我起身就走。

“南筱。”江臣追了上來,“生氣了嗎?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

“你知不知道,這樣我會很困擾。我討厭事情變成這樣!我不是你,江臣,我不是你!”說完,我沒有再理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臣不緊不慢地跟在我身後,他似乎想跟我說點什麼,卻沒有開口。

我加快腳步跑開了。我現在很激動,不知道接下來自己還會說出什麼氣話。

放學有一會兒了,學校裏已經沒什麼人了,我們班教室裏空蕩蕩的。遠遠看去,我的位子上坐著一個人,我認出那是周逸澤。

我頓時覺得頭大,煩躁不堪。

他肯定也會問我吧。

全世界都在問我,都在質疑我,都在嘲諷我不自量力。

雖然很不想麵對,但那是周逸澤,是我的青梅竹馬,是從小到大誰欺負我都會幫我欺負回去的人,我逃避誰,都不能逃避他。

我走進教室,周逸澤正在看我的習題冊,那是物理比賽的試題。我頓時想起來,現在不是煩惱的時候,三天後就是比賽的日子,我不能搞砸,老師將希望都壓在我的肩膀上呢。

“回家吧。”他見我回來了,便將習題冊合上。

“嗯。”我收拾好課本,將書包背在肩膀上,和周逸澤一起走出了學校。

一路上,周逸澤什麼都沒有問我,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我明明需要這種安靜,卻又覺得不知所措。

一直到家,我都在等他問我,可是他始終沒有問。

“你沒有問題問我嗎?”我叫住了要進家門的周逸澤。

他緩緩地回頭看著我。

我忐忑地說:“你不是……有問題要問我嗎?”

“我不能在所有人與你為敵的時候,站在他們那一邊啊!”說完,他打開家門走了進去。

我站在原地,看著合上的那扇門,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我滿心的委屈和難堪、我拚命壓抑的情緒竟頃刻間決堤。

或許我一直都很自卑,隻是從未覺察到,它深埋在骨子裏,我輕易不會說出口。

我關上家門,將書包放在沙發上,然後走進媽媽的房間,雙手抱著膝蓋坐在媽媽的床上。

這裏有媽媽的氣息,這裏是我難過時唯一可以來的地方。

你們理解那種心情嗎?那種所有人都有,唯獨自己沒有,卻偏偏還要裝作無所謂的心情。

你們有過因為貧窮而不得不放棄一些東西的經曆嗎?你們會有想要喜歡卻自知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嗎?

這些我全都有。

這些經曆,一點一點漫不經心地滲入我的骨髓和靈魂,在這種時候通通跑出來作祟。

這種心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我已經記不起來了。應該是很小的時候吧。雖然媽媽把我照顧得很好,雖然我也從不曾因為缺少一些必須有的東西而覺得難過,但是在看到別人有而我沒有的時候,還是有過羨慕的情緒的。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我很想問一問,為什麼別人有的我沒有,為什麼連一點點小小的幸福都不肯留給我,還要把我僅有的溫暖也奪走。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麼不公平。有人住高樓,有人一身鏽。我第一次和江臣開始對話的那一天,這個差距就刺目地存在著。一直以來我都假裝那些是不存在的,因為媽媽曾經告訴我,人生而平等,得到的和失去的,永遠是平衡的。住在高樓裏的人有屬於他們的煩惱,他們要麵對的世界,我們普通人是無法理解的。我們雖然擁有得少,但是我們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所以每一次得到都是快樂的。

我原本是多麼堅信這一點,我相信媽媽對我說的這些話,我從不曾在意過那些差距。小時候班上的小朋友都父母雙全,我卻一出生就沒有爸爸。我想,我還有媽媽,所以沒有關係。可是後來媽媽也離開了,這個世界上,隻剩我孤零零一個人。

我怎麼可能真的不在意啊!

為什麼是江臣呢?

為什麼偏偏是江臣?

無論是誰都好,至少不會將我內心的黑暗看得太通透。

02

我一夜都沒有睡,坐在台燈前,將習題做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心情始終無法平靜。

我曾以為,我放棄喜歡顧城的那一天,是最難過的一天。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那種難過根本不算什麼,這種沁入骨子裏的難過才痛苦。

當第一抹陽光頂破地平線投入我的眼中,我才意識到,我竟然坐在台燈前做了一整夜的習題。

我合上習題冊,將筆放進筆袋裏。和往常一樣,我把東西都收拾妥當,卻不想去學校。一想到要麵對那些流言蜚語,我就想逃。

然而我不能任性,我是沒有任性的資格的。

我關上家門,沒有喊周逸澤,自己一個人坐公交車去了學校。

走進教室之後,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鄙夷嘲諷的眼神都沒有出現,甚至沒有人議論昨天發生的事。

我很驚訝,這是怎麼回事?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上完了早讀課,一下課杜鵑就拉著我說:“南筱,你可真是的,昨天問你,你什麼都不說,你太壞了。你怎麼不解釋啊,我說你是故意的吧?”

“什麼意思啊?”我不解地看著杜鵑,隻覺一頭霧水。

“就是之前大家看到你和江臣學長在學校餐廳門口靠得那麼近,然後聽到學長說了在追你的話,所以大家以為你和學長之間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都很好奇。問你,你又什麼都不肯說。還是後來一個暗戀學長的女生去問學長,學長說你們是在說物理比賽的事情,他說要追上你的分數。”杜鵑說,“你早說嘛,害得大家誤會。”

“啊?”我愣住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是說……學長什麼時候解釋的?”

“就是昨天午休之後啊,學長來找你,但你不在。”杜鵑說。

我僵在了那裏,腦中一片混亂。江臣解釋過了啊!在醫務室,他和我說的那些話,真的隻是逗我玩的,可是我當了真。

我錯怪他了!

也是啊,認識江臣這麼久,他從未真正做過什麼讓我困擾的事,是我自己太過敏感,是我自己的原因。

可是昨天,我對他說了那麼過分的話。

江臣會生氣的吧?

想到這裏,心隱隱有些疼,我飛快地站起來,我得去找他,我要跟他說對不起。

“南筱,你要去哪裏?我還沒有說完呢!”杜鵑喊了一聲。

“對不起,杜鵑,我現在有必須要去的地方!”是我誤會了江臣,還為此耿耿於懷、徹夜難眠,我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連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

江臣在三班,我跑到他們教室外麵,看到江臣正微笑著和前排的女生說話。

“江臣!”我大聲喊了一句。

那一瞬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江臣緩緩地回過頭來,我的心揪緊了。他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再也不會理我了?我忽然很害怕。

他用異常平靜的目光注視著我,我的心一下子落到了穀底。他真的生氣了吧,因為昨天我說的話。

“大概是物理老師找我吧,我去一下,下節課幫我請假吧,拜托了。”江臣友好地對正和他說話的女生說了一聲之後,從座位上站起來,緩緩地走到了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