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唯識論》所說,即證成三分本末之義。諸識體即自證分轉似相見二分而生,若無自體,相見二分定不得生。如無頭時,角定非有。識體是依他起性,轉似相見二分,故言識體轉似二分。此依他非有似有,實非二分,似計所執二分見相,故立似名。第六、第七二識我法熏習力故,諸識二分生時,皆以實我實法所執二分顯現。故論所謂,我法分別熏習力故,諸識生時變似我法。此即彰顯攝相見末,歸自體本義。
《唯識章》引《三十頌》言:“由假說我法,有種種相轉,彼依識所變,此能變唯三。”此引本頌證成攝相相見末,歸自體本義。世間聖教說有我法,但由假立,非實有性。假有兩種:一、無體隨情假,多分是世間外道所執。雖然沒有如彼所執的我法,但隨彼計執心緣,亦名我法,故說為假。二、有體施設假,聖教所說,雖有法體,而非我法,本體無名,強名我法。不稱法體,隨緣施設,故說為假。此中總義顯示,眾生由無始以來,橫計我法分別心故,熏習第八阿賴耶本識中,後遂有相見分生。愚夫不了此唯內識,依之妄計有實我法。我法實無,隨彼妄情所執之相名為我法。故知世間所執我法,是假非實。因為是無體隨妄情計執而假說我法,故是無體隨情假。聖都依據內識所變的相分見分,為起言論,斷染取淨,引生真見,假為立名,說為我法。法體實非我法,聖教假名安立,故知聖教所說我,即預流等,所說法,即五蘊等,亦是假說。法的本體是有,故是有體施設假。
我是主宰自在義,法是執持義,即軌生物解,任持自性,如一國之王,或是領袖,有自在權力,主宰權力,其權力如同於我,所以我是主宰義。法是軌持義者,軌是軌範,可令看見聽到覺知等的人,對它生起為某物的感覺。在一定時間內,任持其自己體相不壞不失,而保任攝持之,所以名執持義。
我法二種俱有種種差別相狀,若名若義諸相轉起。如世間所執我相,謂我亦名有情及命者等。情即情識,我有情識,名為有情。色心相續,名之為命,我有此命,故名命者。聖教所說的我種種相,如說預流果,預入聖人的流類,故名預流,即聲聞乘初果。如是說一來,不遠,無學,以及其餘賢聖名稱。法種種相,如有外道名吠世史迦,立說六句義:一實、二德、三業、四有、五同異、六和合。以及其餘各外道所立各種法的名稱。聖教所說法種種,如五蘊、十二處、十八界,以及諸餘善巧法。轉即隨緣施設。隨諸世間橫計種種我法等緣,施設世間我法。隨諸聖教安立證得等緣,即施設為聖教我法。轉是起義,隨彼彼緣,起彼種種我法相故。
世間聖教所說我法諸相,皆依內識之所轉變。即種子識,變為現行。現行識,變為種子及見相分,故名為變。依此所變,而假施設為我法相。即顯示識所變者,實非我法,而諸世間及諸聖教,假說我法,假設言詮。識是了別,說識亦攝心所,決定與識相應故,隱劣顯勝故。變謂識體轉似二分,即諸識體自證分,轉似相見而生。若無自證,二分定不起,如無頭時,確定非有。及無境時,而影不起。依此依他相見二分,施設遍計所執我法。相見二分,是實非無。若雖於此依他二分,彼遍計所執我法無所依故,所以說依他為執依止。
識所變相,雖無量種,而能變識,類別唯三。所變見相分的相狀,各各有無量眾多,但能變的識唯獨決定隻有三種:一、異熟能變,即第八識,多異熟性故。二、思量能變,即第七識,恒審思量故。三、了境能變,即前六識,了境相粗故。
《唯識章》引《解深密經》說:“諸識所緣,唯識所現。”為證攝末歸本義故,引此文來。《解深密經·分別瑜伽品》說:“慈氏菩薩複白佛言:世尊!諸毗缽舍那三摩地所行影像,彼與此心,當言有異?當言無異?佛告慈氏菩薩曰:善男子!當言無異。何以故,由彼影像,唯是識故。善男子!我說識所緣,唯識所現故。”所緣有二:一、親所緣。二、疏所緣。親所緣者,謂諸所有心心所法,各自變起影像之境。疏所緣者,謂彼影像所托本質之境。此中所緣,唯親非疏。說識所現故,謂即此心如是生時,即有如是影像顯現故。《成唯識論述記》說:此意汝謂識外所緣,我說即是內識上所現,無實外法。識者自證分見分也。見分為標雲識,是取能緣用。所緣者相分,唯識者自體分。所現故者,相見二分,由是三分末意識分明。
《唯識章》總結說:“攝相見末歸本識故,所說理事真俗觀等,皆此門攝。”這不單為解釋《解深密經》文義,實是總結攝末歸本的前文。《三十頌》及什論文義,亦攝相見末歸識本故,皆是攝末歸本之證。諸經論所說理事真俗等,亦本與末,皆此內攝。修唯識觀者,了知本末的意義,理應攝相見之末,安住內識之本體自證分,靜注思惟,唯識觀成,染法可斷,淨識可得。
4.隱劣顯勝識
修攝末歸本的唯識觀後,進而修隱劣顯勝的唯識觀。此觀重要,涉及隱劣心所的唯識觀法,比較前觀更為微細。要知經論說唯識,亦包括心所在內,因其隱劣,故不單說。心及心所俱能變現,但說唯心非唯心所。以心王之體殊勝,心所劣依勝生,隱而不彰,唯顯勝法。雖心心所各自體分變似相見二分顯現,然諸教中但說唯心不言心所,以心是所依為主勝故,心所是能依,如臣劣故,隱劣心所,顯勝心王,故但言唯心,不言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