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對兩性的詩性解讀(3)(2 / 3)

你或會存疑:街頭的吻,地鐵站流蕩的歌樂、鄉村的集市,這就可稱得上藝術了?作者告訴你,法國人的吻更多精神意味,他們幻想一個長長的吻能到永遠,而美國人的吻不到一分鍾就開始脫衣服了,中國人的街頭親吻更像是一種勇氣和反傳統方式的公開張揚。你能說,相比而言,不是法國人的吻更具浪漫的藝術之美麼?作者告訴你,別以為地鐵通道裏的樂手們是在賣藝乞討,他們有的是出於對音樂的喜好,和公眾來分享,有的則是喜歡這種流浪漢式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你能說,這不是一種藝術的情性?作者告訴你,鄉間集市琳琅滿目的日常用品,又是人們的生活藝術,應用物品的藝術化是他們的傳統。當整個世界都陷入聲光化電的現代生活,法國南部人卻依然故我地守在生活史的源頭。你能說,這不是一種守拙歸真的生活藝術麼?

作者就像一個高明的導遊,由近到遠,由淺入深,先讓我們到街頭、地鐵站和南部鄉間去感受一下巴黎和法國的浪漫,而把對深邃曆史的述說留到後麵。《拉丁區,我們那條小街》作為第一輯和第二輯的過渡,也作為從巴黎的現在返回巴黎過往的過渡,借巴黎的“舊物”,一詠三歎地表達了作者對保護城市和文化的曆史所持的鮮明而堅定的態度。作者講述了法國中世紀最負盛名的修道士蘇吉爾保護歐洲最古老的聖德尼教堂的故事,他堅持修複手段僅以“加固”為之,這一前所未有的古建築修複思想,成為建築保護史的一個自覺性起點。作者感歎巴黎人深懂曆史的生命和美保留在曆史的原件裏,驚慕巴黎是個隻修不改的城市:它的街道不變,房子不變,門牌不變。如果一幢房子傾圮,便把它的門牌與相鄰房子的門牌連起來,如30-32。故而一封一百年前寄往巴黎的信,輾轉曲折,最終也會送達目的地。馮驥才不禁情慟問道:“哪個城市也能這樣與曆史通郵?”

很自然緊湊地,在第二輯《曆史是一種靈魂》裏,作者開始了他對巴黎真正藝術美,亦即曆史美的探尋。作者把我們帶到了位於拉丁區安葬已故偉人的先賢祠。盧梭、伏爾泰、雨果、左拉都長眠在這裏。作者特別強調,這裏安葬的,不是僅創造了美的藝術的偉人們,而是貢獻了偉大思想和精神的人們;換言之,是魯迅這樣的思想家,而不是朱自清這樣單純的文學家。法國人是把一種能夠照亮民族、照亮世界的精神作為國家的靈魂的。作者帶我們去風光依舊的老街老屋。街上的老人會告訴我們,畢加索曾常常和誰在這裏見麵,莫泊桑坐過哪一張椅子,哪一盞燈傳說來自凡爾賽宮或愛麗舍宮。巴黎的市民寫文章、辦展覽、成立街區保護組織,硬是在現代化的衝擊波中把這些老屋老街原汁原味地保護下來了。巴黎古老建築的修複,都是修舊如舊。在凡爾賽宮,作者參觀了瑪麗·安托瓦內特皇後內宮的休息室,這間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間,竟然修複了近三十年,不僅豪華地再現昨日的奢侈與輝煌,而且連古老物品那種曆時久遠的風韻也全然仿製出來。這裏每把椅子的維修,都需要一位專家工作一年!我們和作者一起放眼去看巴黎這座博大、豐富、古雅、斑駁,在精心的保護與維修中充滿曆史美感的城市,怎能不為之深深地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