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1982年(3)(3 / 3)

克家告訴我,他昨天剛剛好,剛起了床,嚴辰、鄒荻帆來看望過。他指著台曆上記著的兩件事,給我寫了信,並題了字。他說晚上看電視上的球賽,看到10點半,太興奮,今天又有些不好,疲勞了,脈搏有時不正常,停跳。我按他的脈,不停了,蒼勁有力。他說,前些天,他愛人、兒子、兒媳、女兒,都請假守著他,耽誤了工作。正說著,電話鈴響了,他去接,是女兒打來的,不放心他。克家滿臉痛苦的笑容,右手不住地從上往下抹著胸部,可能這樣好受些。

說到艾青,克家說編《中國新詩選》時,他選了艾青七首,選自己四首。

老舍夫人請他為老舍詩選寫序,河北出,現就放在他的床上,他家牆壁上有老舍題寫的“健康為要”四個字。床頭還有一堆信件,其中有些是約稿信。我拿出我珍藏的1947年版的《生命的零度》和《中國新詩選》,請他題簽,他用鋼筆寫了,並蓋了印。他說這印是中國第一金石家錢君匋所製。

我囑他多多保重,千萬不要過勞。他步出客廳,在院子裏高揚手為我送別。

趕到月壇看浩然,他不在,他姐姐——一個農村婦女和紅野、秋川、大海在。下午我趕到通縣浩然的家。他顯出異常高興,嘮起近況。《北京日報》是今年紀念“5·23”唯一一家約他寫文章的報紙。他寫了《永遠追隨的旗幟》,一千多字,種種原因沒發出來。他去報社,田藏申出麵說他的題太大了,發表有難處,請他給一篇作品發一下。《長城》將發他的《能人楚世傑》,《當代》將發他的《老人和樹》,寶文堂出版他的《姑娘大了要出嫁》。談到他主編的十人談創作,出版社要拿掉曉凡和劉厚明。說到我下步的工作,他說千方百計到創作組,不能再猶豫了。

我與浩然到通縣街上買菜,換啤酒,春水回來做菜,瑞林也回來了。

晚飯後和浩然到縣委辦公室,與人說麥收的事。

回到家裏,浩然給我拿出一頂涼席,還沾濕毛巾一點點擦,給我鋪床,給我拿出一疊子信,其中有魏巍和秦兆陽的。魏巍信中說:“現在來往於西山與解放飯店之間,去看你很方便,你回來時,可打個電話,我即去看你。”秦兆陽信中說:“大約起碼有兩年不見麵了。有時從各地出版的刊物上看到你的作品目錄,可惜事情太多,未能找來拜讀。不過總算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寫作,這對我是個鞭策。最近從張誌民同誌處知道你常去通縣等地生活,你北京地區熟,如魚得水,令我羨慕。我有一年多極少管文學出版社和《當代》的事,但我還是要再一次懇切向你致意,希望你的作品在《當代》發表。隻要你心裏有這個事,遲早都可以。這是《當代》全體同誌的希望。編輯部幾乎每次談到組稿的事都提到你。”

1982年6月12日

晨起,我悄悄起床,正欲留字條兒回北京,浩然起來了,給我衝奶粉,開啟罐頭。外麵下起了大雨,雷聲大作。浩然翻出了他的黃上衣讓我套上,還給我一把雨傘。

回到招待所才知大事不妙,總政關於接待地方作家的會提前開了,找我幾次沒找到。我趕緊到總政文化部,伊增塤同誌傳達了開會的內容。要到部隊訪問的地方作家的報表,中國作協關木琴同誌負責這個事,正在整理,待送到總政後,再造個計劃,分成幾路,時間相對集中。胡可副部長強調接待地方作家要熱情細心周到,盡量滿足其要求。他還談到他自己到朝鮮戰場的經曆,他說他到朝鮮,大批作家之後去的,楊得誌司令員單獨在地圖前講了一個上午戰爭的態勢。要把地方作家到部隊來看成是對工作的促進,而不是添麻煩。

1982年6月23日

為接待地方作家到部隊采訪,6月18日總政而不是總政文化部下發了通知:“為了增進地方文藝界對我軍的了解,增強軍政、軍民團結,加強軍事宣傳,繁榮軍事題材文藝創作,總政決定:每年邀請一批軍外作家、藝術家到部隊參觀、采訪和體驗生活……今年下半年,擬去你部的軍外作家有張誌民等八位同誌……”軍區政治部華山副主任、成澤民副主任、崔星權副主任和另兩位副主任於昨天都作了批示。今天,劉振華副政委批示:同意接待方案,要熱情接待,不要使人家有為難之事。

1982年6月25日

張誌民、傅亞文夫婦從北京來沈,他們應總政邀請訪問部隊來我們軍區。我與軍區文化部李英華副部長到車站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