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發愁,這似乎不過是師長震怒之下隨便的小手一揮,可我就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萬一師長動起真格的來,我豈不是一秒鍾內就死得不能再死?

我想打個電話告訴灑水壺先生最好到別處住上一陣子避避風頭,可我怎麼也想不出主意將這位師長支走。

正想著電話,電話鈴就響了。

直覺是灑水壺先生,我下意識地就想去接。好在師長的目光如芒在背,因此我竟生生地頓住了自己的腳步。

一時間電話鈴聲成了這個房間的主旋律,我不由自主地盯著看,師長也皺著眉盯著看。

我很怕這電話帶留言機,萬一灑水壺先生說出點什麼,基本上我接跟沒接也沒什麼區別了。

當然,不是灑水壺先生的就最好了

電話鈴響了一會兒終於靜下去了,沒有我臆想中的留言機事件發生,我背過身去鬆了口氣,繼續慢吞吞地收拾著我的屋子,同時想著該怎麼把師長支走。

“我們做鬼的,就算有千年道行,但與人相處也必須做到八個字,那就是,形同陌路,兩不相幹。”

這句話我說得毫不心虛,同時也懷疑師長會不會聽得進去。

像我們這樣,一個與人正處得愉快,一個幾十上百年來孜孜不倦就在尋人,形同陌路什麼的,兩不相幹什麼的,實在無稽。但我實在沒有別的話可說,顯然我並不是個聰明的人,至少並不是個口才好的人,基本上紈絝大約等同於的也就是草包這兩個字。

從這一點上講,師長先生的評價並沒有錯。

果然,師長鳥的沒鳥我,輕蔑的眼神都懶得賜予一個。

我挖空心★

灑水壺先生無聲地看了看我,不發一言地收好文件出門。

這是生氣了嗎?

我惆悵地站在門背後半天,直到夕陽西下,該做飯的時候。

今天還要不要給灑水壺先生做飯呢?

我煩惱地看向廚房那個方向,須臾心一橫,反正那位師長知道我貪圖口腹之欲了,就算被他知道了,我說做給我自己看著玩的還不行!

最後師長並沒有出現,我想的借口因此顯得多餘。

這種多餘讓人愉悅,更讓人愉悅的是,直到我寫日誌的現在師長也再沒出現過。

寫到這裏真希望就已經可以畫上句號,我的灑水壺先生已經在溫暖的大床上等著我,但可惜這些並不是今天的全部,在我寫日誌和做晚飯之間還發生了一些比較重要事情。

其一,我小心地詢問之前灑水壺先生是不是生氣了,可明明我就是好意。

灑水壺先生麵無表情地反問我,他之前回來我生氣不生氣?

我想我是生氣的,因為灑水壺先生太過顧惜我而忽略了自己,原來灑水壺先生的生氣基於同樣一個道理。

其二,我問灑水壺先生,如果他真是文鳶會怎麼樣。

灑水壺先生不耐地繼續反問我,我之前不是說了進了幽冥府,喝了孟婆湯,‘我’就無所謂‘我’了,那麼‘文鳶’自然也無所謂‘文鳶’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8 章

亡靈紀元1月7日晴

今天一大早送完灑水壺先生我溜達去了小平頭那裏打探師長的情況,答案是師長早走了,而且按以往規律三五月內都不會回來。

我很興奮,至於其中與以往相比質的變化被我給故意的忽略了。

這人生的蜜糖爭得一刻就是一刻。

好吧,我承認我短視。

可對於我這樣一個無處可逃又無能為力的紈絝,大抵也就隻能抓住眼前的快樂罷了。

我興奮地打電話把這一好消息告訴灑水壺先生。

灑水壺先生在電話那天靜了靜,告訴我,他決定休假。

咦,這是什麼節奏?

不是明明暴風雨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