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2 / 3)

“咦?不愁吃穿,白白胖胖?”柳非銀恍然大悟。

綠意走過來飛起一腳,嘴裏罵著“礙事的東西,過年就煮了你”。那頭豬嗷嗷叫著,畜生就是畜生,除了吃和睡,哪懂得人情冷暖。這世上的情愛也是這樣,有愛,便是赴湯蹈火也是甘願。若不愛,豬也好,仙也好,便什麼都不是了。

白清明懶懶掀了掀眼瞼,笑而不語。

“連夜下大雪,這次不知凍死多少人呢。”

“管它凍死多少人,有錢賺就好了。”

這絕對是白老板的真心話,柳非銀燃起一炷引魂香,香氣嫋嫋,隱約聽見清脆的鈴聲。紅色的迎客燈籠在風雪中忽明忽暗,正是一個財源廣進的好夜。

九國夜雪·夢裏紅妝

【城裏沸沸揚揚地流傳著一個消息——錦棺坊白老板背棄情人獨孤家柳公子找了新歡,新歡是個兩歲的女娃娃,原來那白老板有戀童癖啊! 】

「你家白老板跟柳蝴蝶怎麼不來了,要你買酒回去省菜錢嗎?」

風臨城裏各家各戶嚇唬自家孩子都用一句話:再鬧就把你送到錦棺坊當夥計去!

這錦棺坊賣的是棺材,本沒什麼稀奇,可是夜裏開張,門前掛兩個迎客的大紅燈籠,像招魂的鬼火。況且那白老板也俊美得像那傳說中的豔鬼,他衝你款款一笑,魂兒都能飛到九重天去。

“聽說啊,連那百花叢中過的獨孤家柳非銀都被迷得神魂顛倒。”

“啊啊,斷上了?”

“嘖,誰知道斷沒斷上,聽說串街賣糖人的老劉頭從那門口過,大白天關著門,裏麵傳來柳公子的嬉笑聲說,難道要本公子扒褲子給你看嗎?”

這是城中文人雅客聚集的望鄉樓,也是流言蜚語傳播地。綠意剛進門就聽見什麼斷不斷的,也不理,買了酒就要走。二樓竹簾後的雅座擺了擺手,她便上去,隔著簾子隱約能看出望鄉樓的秦老板今天穿的是石榴紅的衫子,比姑娘們都花哨。

“秦公子,您叫我?”

“綠意,你家白老板跟柳蝴蝶怎麼不來了,要你買酒回去省菜錢嗎?”

不說也就算了,說起來綠意就頭大如鬥。半月前的花朝節,白清明從花市帶回一株紅蓮,柳非銀見了也喜歡,便纏著要討了去。於是白清明擺下棋局,三局若他能贏一次,花就給了他。哪知道這種君子之爭也有真放下臉皮推棋盤的,柳非銀技不如人就耍賴。

白清明皺眉問:“你也能算個男人?”

那無賴眯了桃花眼說:“難道要本公子扒褲子給你看嗎?”

秦老板覺得有趣,追著問:“清明也能認了?”

綠意翻了翻白眼:“還能怎樣,柳蝴蝶想討的東西還能討不去?我家公子數落他幾句,那柳蝴蝶就還鬧上脾氣,說是店裏的夥計可都半個月沒來上工了。”

說完又跟秦老板客套幾句,這才拎著酒回了店裏。

上個月都城的某位大人訂了口紫檀棺,棺材身要求描著南山不老鬆。

畫師有個怪癖,每畫完一副棺材還要躺棺材裏麵睡一晚,這才算圓滿。曾經被柳非銀笑稱,這死了還有給暖被的,多大的福分啊。那畫師聽了隻是用眼角睨了他一眼,瞧得柳非銀笑都掛不住了,全身發涼。

不過那畫師瞧不上柳非銀,卻極愛獨孤山莊的床。於是便在那裏住下來,還當了柳非銀雙胞姐姐的先生。除了來店裏畫畫,否則是半步也不肯離開他那個小院。

綠意在後堂清了下貨,又氣呼呼地跑到前廳:“公子,都城馮貪官的棺材做好啦,就差不死的老鬆樹了,畫師還在柳蝴蝶家裏,咱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