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2 / 3)

柳非銀歎了一口氣:“誰咬我的,我也不記得了,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同一匹狼沒錯。”

夙墨繼續笑著,黑色的眉眼,挺可愛地看著昏暗的天。

她說:“你這還好,隻是中了狼妖毒。那人可就慘了,每年都有一個月圓之夜,月亮是紅色的,狼族每年一次的盛宴。他身體裏封印著上古時期上神後裔的血脈,吊著他一口氣,不過,怕是月圓之夜,便是他的死期了。”

“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夙墨撓撓頭,黑色的腦袋上突然抖出兩隻毛茸茸的耳朵,毛蓬蓬的大尾巴甩來甩去,帶著惡作劇的神態得意地笑:“因為我也是頭墨狐狸啊。”

“……”

柳非銀裂了。

“你跟你家夫人什麼關係?”

“同族。”夙墨笑了笑,“柳公子還想知道什麼?”

柳非銀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不見了,每個人都跟他說沒救了,連白清明自己都那麼說。他的眼睛頓時灰下來:“難道真的……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夙墨默默地轉過頭:“回去吧,凡間天快亮了,夫人該回來了。”

“夙墨,還有辦法對嗎?”

小狐狸搖搖尾巴,轉過頭,臉上溢滿了哀傷:“那是不可能的,就連神仙都辦不到的事,何況是你這個自身都難保的凡人?”

冥間的風如此涼,像毒蛇劃過臉頰。

柳非銀燦然一笑:“那就說出來,讓我斷了這個念頭又何妨?”

夙墨看了他半晌,耳朵耷拉下來,真拿這個公子沒辦法,看起來柔軟,其實比誰都固執。這件事是很久之前,她替夫人整理手劄,有一卷破舊的羊皮被蚊子叮了窟窿。那是一個叫白孔雀的封魂師的手記,上麵記載了,封魂師被狼骨和情人淚所傷,唯一的救治方法。

“唯一的辦法就是,鳳毛麟角孔雀翎,三樣缺一不可。”蘇墨掰著手指解釋。“鳳凰神的尾羽一根,麒麟神的角一個,孔雀神的翎羽一根。這三種東西都是可遇不可求,就算是法力高強的神仙也拿不到的東西。”

柳非銀稍稍驚了一下,皺眉看向已經沐浴完畢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人,他明明有麒麟角,為什麼要還回去呢?隻是為了完成師父的遺願嗎?還是,因為知道得不到另外兩種?他越來越弄不懂白清明這個人了。

這個人不是好人,卻也不壞,像隔著千山萬水重重迷霧,卻始終也看不清。

「姓柳的夥計,你沒心沒肺的,真不管我家公子死活了麼?」

回到狐狸洞,水汐泱已經回來了,正站在河邊抱這那隻千年彩虹蚌,望著幽幽的河水踏著彼岸花海。夙墨有些驚慌,小心翼翼地守在不遠處,時刻都在等待吩咐。她沒扯住柳非銀,眼看著他信步走到她身邊喚了聲:“汐泱夫人。”

水汐泱冷笑一聲:“隻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妖,叫什麼夫人?”

那高高在上的冷傲裏是深不見底的怨恨與寂寞。柳非銀瞥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夙墨,隻覺得這小狐狸在別人麵前活潑可愛的,唯獨在汐泱夫人麵前就像被虐怕了,大聲都不敢吭,著實令人心疼。

“在下想請教下,這狼妖毒什麼時候能治好了?”

“這才幾日,我每日用狐血清你的魂,還沒嫌苦呢,你倒是嫌上了。”水汐泱抱著蚌轉身回了洞內,沒多會兒久冷冷地喊:“夙墨,把柳公子照看好了,否則你就去無垠地獄住上幾日。”

夙墨明顯地打了個顫,溫順地應了一聲麵無血色的跪在洞府門口。直到月亮越升越高,汐泱夫人在洞中歇了,夙墨才放鬆口氣。隱約能聽到附近的冥鎮上傳來鼓點和嬉鬧聲,定是百鬼夜遊,趁夜暢快淋漓地玩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