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內。磕頭行禮,如此這般之後,林靖這才啟聲稟報:“臣這兩日偶爾得知一事,反複思量,大覺不妥,這才鬥膽求見,望萬歲恕罪。”

“行了,廢話少說。”皇上聲音不大,語氣中帶著絲絲的不耐煩。

林靖自然是明白皇帝現在的狀況的,也不敢多繞耽擱時刻。忙道了聲是,“之前,曾有人上臣家中,求那萬年沉香入藥。不是臣誇口,那物不凡,臣不敢私占,自然也沒有允了。後來,臣才知道,原本是榮國府二房政公夫人索要的。隻是不知為何假作他人之手。這兩日,政公三子說與臣聽,其嫡母得一神秘藥方,藥方中正要那味萬年沉香。說是求子靈驗方。”

林靖說到這兒頓了頓,萬年沉香不是凡物了,用那入藥的,給誰的。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林靖並沒有停頓多久,繼續道:“那方子靈驗與否,臣並不知曉。隻是恰巧。政公三子說與臣聽的那個開方子的人,臣知曉。其出身於青樓煙花之所,曾為揚州花魁。臣也聽說,歡場之地,多有些虎狼秘藥,心中實為忐忑。”

林靖這一段是邊說,邊偷偷打量著皇帝的神色。

皇帝雖然大多時看不出什麼,可在林靖說到青樓歡場時,卻勃然變色了,原本有些發黃的臉色,這會兒兩腮卻湧上了不健康的紅暈。

林靖知道自己這話是說到點子上了,於是,忙又迅速的說了一通話:“昨日,臣偶聞慧妃娘娘玉體違和,龍脈不保,心中大驚。是以不敢隱瞞,特來啟奏,萬歲明察。”

皇上被人用了密藥,這事不太能說,林靖就算是給皇上通風報信,也不能讓皇帝把火氣引到自己頭上,所以,林靖也得借史湘雲流產說話。就算慧妃流產的事情現在也被封鎖著,可總比皇帝的事情好吧?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如此,就算是掩耳盜鈴,林靖這樣說了,皇帝也就這樣聽了,把眼前這事情給對付過去了。

隻是,林靖如此冒險,就為說這個嗎?當然不是!

昨日之前,林靖隻是因為身上貼著皇帝的標簽,有些擔心皇帝和太上皇之間的博弈,可也隻是有些擔心而已,並沒有到一定要伸手的階段。她也明白,皇帝的這個事情,怎麼沾,都不太討巧。

隻是,昨日之後,她卻不得不伸手,不管是沈淑還是金錚的竭力勸阻都沒有用,因為,按她推測,這事情,她逃不掉,原本就是衝著她來的。

而到了今日求見之前,她才進一步明白,其實,她隻是麵上的小菜而已。

林靖說了請皇上明察的話後,偷看了眼皇帝的氣色,見其雖然怒氣勃發卻沒有衝這自己的樣子,心中稍定,接著道:“臣小時候聽說過一個故事,想說來給萬歲爺解解悶。”

這話,說得很突兀,一點兒承上啟下都沒有,隻是皇上雖然皺了皺眉,卻沒有阻止她。林靖這會兒也不用皇上說準奏,就這樣順溜的說下去,“說是有個廟裏,有尊金身佛像。有個賊就想著那尊佛像,可是又不能這樣搬走。於是他就想了個法子,先在那廟裏求宿,而後在供台下搗鬼,慢慢地從下麵把個佛像給掏空了,隻留下個金殼子。”

這故事一點兒也沒道理,林靖隻是順口瞎編的,為的隻是這一句:“臣聽聞榮國府老太君供奉了一尊沉香佛像,那也是出自那萬年沉香上的。說來慚愧,多年前臣親手奉給老太君時,那佛像並沒有那金子蓮花台,想來看著寒酸得很。”

這些話,聽著好沒道理,可再想想呢?

昨日,林靖問那佛像的話並不是空的,而聽到沈淑金錚的回答,就讓林靖更肯定了些自己的猜想。隻是,這也不過是猜想,一點證據也沒有,所以林靖隻能這樣在皇帝跟前說話。

昨日,林靖猜想,皇帝身體,八成是那方子惹的事,這也說明了,王夫人是把那藥給合上了,也進一步說明了,王夫人弄到了萬年沉香。可她就搞不明白了,自己手上的已經送給皇帝,皇帝又轉手送給太上皇了,那王夫人打哪兒弄來的呢?

萬年沉香,可不是那麼好找的,說是萬年。不過是個噱頭,隻是因為那麼大的塊頭罷了。若這巨型沉香那麼好得,皇帝就算想要抬舉薛寶釵也不會用這個由頭,林靖也不用這麼小心翼翼把東西送給皇帝了。

而除了自己送給皇帝、而後皇帝又送給太上皇的那塊——林靖覺得王夫人沒本事從太上皇那兒偷出一點兒來當然王夫人也犯不上那樣,就剩下曾經在史老太君手上的那尊佛像了。

這林靖想啊想啊,就想著這王夫人會不會偷偷在那佛像上動個手腳掏空什麼的呢?這越想啊就越覺得有可能,小時候,她可幹過把肉包子底下掏開吃肉芯、把那包子皮還照包子原樣擱那兒的壞事。

因有這想法,所以她才問了那倆經常進宮看見過那佛像的人,得到的答案。讓林靖淩然覺得,就是這麼回事。

而因為這萬年沉香,先別說這萬年沉香比起其他不萬年的沉香,到底特別在哪兒,在林靖看來,這就是個把她圈進去的由子罷了。所以,她也隻能主動出擊了。

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