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千,道一萬。林靖並沒有親自查驗過那佛像,也容不得她這樣,就算是金錚沈淑說要去想法子操辦,也被林靖給攔住了。開玩笑。現在宮裏這樣風聲鶴唳的,那兩個再說什麼想辦法,不是把自己腦袋往刀口上送嗎?
就因為林靖不能百分百的肯定,所以。這會兒林靖才壯著膽在皇帝麵前這樣含糊其詞。隻是,林靖相信,這麼點兒隱喻。皇帝能聽明白。
果然,皇帝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半天才冷哼一聲,“林靖,你好大膽子!”
林靖叩首,“臣惶恐!臣隻是想為皇上分憂。還請皇上恕罪,臣還有話要說。”嘴裏說著惶恐,林靖麵上卻不見多少驚色,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然到了現在,就隻有闖下去了。
“哦?你還有什麼胡說八道,快點兒說!”
“臣以為,以皇上雄才偉略,現在定然已經明白慧妃娘娘那事的真相。皇上血脈傳承,關乎社稷萬代,那是大事。皇上就算是孝心恐上皇擔憂,也不能長久瞞著上皇,況這事情,也瞞不住。”
雖然是說著慧妃流產,其實指的是什麼,這上頭坐的自然是明白,聽到這兒不由皺起了眉,但並沒有讓林靖停,反而隱隱有催促之意。
林靖不拿大也不敢拿大,一口氣道:“臣以為,這事情,裏裏外外都該讓上皇明白。這慧妃娘娘的脈案,何故如此,誰是真凶,特別是因何至此,都要讓上皇知道。特別是那萬年沉香,。要知道,那沉香,現在除了太後娘娘那兒的那佛像,也就是上皇那兒那塊了。隻是,皇上也該讓上皇知道,那萬年沉香在上皇那兒,皇上是放心的,定不會再出什麼事情的。上皇定然也會大慰的。”
林靖說著,也沒等皇上的反應,喘了口氣,又加上一句道:“原本是本著對菩薩的虔誠,才有了太後娘娘那兒的那尊佛像,隻如今,唉。我佛雖慈悲為懷,卻怕是也容不得如此的褻瀆。這被褻瀆之物,恐也留不得了吧?”
林靖這話,麵上看挺像回事的,有關心國體,有顯示皇上的孝心,也有對菩薩的虔誠。隻是,剝去上麵罩著的種種隱喻,林靖的話,其實挺惡毒的。就連皇上,良久後都嗬斥了一聲大膽,而後身邊的一個迎枕,就這樣向林靖砸去。
林靖忙又一叩首,口稱皇上當以國家社稷為重雲雲。皇上隻是不肯讓上皇操心,林靖又苦勸,如此惺惺作態一番,皇上麵露疲態,才歎息了聲罷了就如此吧。
林靖心中大定,忙一語雙關地呼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林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其實,無非是讓皇帝把自己中了密藥的事情告訴太上皇,不光要告訴太上皇,還要詳細的、正規的、讓太醫拿出脈案,把話都講在明麵上!
林靖這不是瘋了嗎?皇上身子不好的事情,瞞著還來不及呢,怎麼就能講明白身體不好呢,這不是給太上皇機會拿回皇權嗎?
可事實是,林靖沒有瘋,不光沒有瘋,還給皇上出了個歹毒的主意,照她這樣講。太上皇非但不能這時候伸手,隻怕日後也得掂量,不光如此,連太上皇手上握著的那些老臣,譬如這八公等,都要受到打擊。
因為林靖這家夥實在是點出了皇上被暗算的關鍵處:中了藥!而那藥中的關鍵一味,就是這萬年沉香!
萬年沉香哪兒有?現在隻有太上皇那兒有!
然後,下藥的是誰?太上皇心腹舊臣之女,賈元春!別說賢德妃是皇上的妃子,是皇上的人。原本該忠於皇上這種話。天下誰不是皇上的人?隻是皇上上頭還有個太上皇,說起來有些勳貴,就如林靖身上貼著皇上的標簽一樣,頭上戴著的是太上皇的標簽,比如這賈家。這賢德妃要不是出身榮國府,皇上要給太上皇臉麵,她何德何功能占了這妃位?當然這話不能放在台麵上講,可這兩黨中聰明的誰不明白?
好了,現在這藥隻有太上皇有。下藥的是太上皇那一派的,然後皇上還掏虛了身子,這……?
別說這沒有實證,很多事情不要證據。隻要一點兒說頭!當然,很多事情也不是真的要去做什麼,隻要借助於說!就像是你家少了隻雞,鄰居家正好吃雞。然後,就有了然後,若那鄰居本就與你家有爭。不出一個月,整條街都知道那鄰居是小偷了。
這些那些,一個道理!
所以,上皇為了避嫌,這回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了。而且,這個避嫌,還得避的遠遠的,因為,這回這事,實在是太不堪了!
皇權之爭,本就是差不得一點兒。皇上無非是因為要孝順,要仁名,要聖名,又顧忌著太上皇手中的那些不低人力實力,不得不低頭;而太上皇是作慣天下之主豈甘長久為一閑散老人,可偏又因是主動禪讓,也隻能退半步。如此這父子皇權,才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可現在一方不得不退,那另一方不就能趁勢進擊了?不說別的,就是拔除些太上皇的老人也是好的,再不濟,這榮國府等,還真是不冤枉了他們。
當然,這其中還有些技術點兒,比如這萬年沉香是否真是其中的主藥等的,可這些哪要林靖操心?雖然林靖進宮之前,已經搞明白了這萬年沉香不過是為了構陷自己的一個由子,可現在,哪需說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