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笙雨咬牙切齒,她不願相信,這是她父親的命令,她也不認為這是自己父親的作為,而沉默的千崇燁,他隻看著昏迷不醒的人,他叫他的名字,“古峰冽。”

古峰冽垂著頭,他那頹敗無力的樣子,真可憐,真的很可憐,他一定想不到自己變強以後,會有這麼一天。

“古峰冽。”

千崇燁伸手,他觸及了垂著腦袋的人的傷口。

古峰冽慢慢抬頭,他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白影,他以為自己會很高興,誰知,等到見到的那一刻,已經覺得沒必要了,也以為他會早一步出現,也以為他會及時的出現,給一個解釋,這就是你們正派人士的所為?

“古峰冽。”

千崇燁的指尖有些顫唞,他懂得其中的殘酷,他僅是靠想像,卻,怎麼也想不到,等見到了實際情況,他的心會顫成這樣。

“千崇公子,你們還有什麼招,沒有使出來?是關閉,是鞭打,是折磨,是餓著……嗬,你們這些小伎倆,相對我們千重宮來說,僅僅是雕蟲小技,不足為奇,更不足為道。”

千崇燁看著這個人,他不想為自己說任何話,他收回了手。

方笙雨站在一旁,她問,“你還沒死吧。”

古峰冽看一眼眼前的女人,這單純無害的女人,隻有這樣的女人,才配擁有強大野心的男人,因為他可以依靠她,掩藏自己的野心。

“想要從我身上得到須臾,你們這輩子都不用再想。”

他受過的苦,在今天這一次看來,真的不算什麼,眼下更是皮膚之癢,很多人,都沒見過,脫下衣服後的千重宮主,他身上是怎般傷痕累累,遍體鱗傷。

千崇燁離開了地牢,他走出昏暗無光的地牢,走出了這沉默的地方,他才呼出了一口氣,他沒想到自己也會感覺呼吸困難。

方笙雨什麼都不懂,她不懂他們這些人的爭奪,她更不懂他們心裏都在想什麼,他們的每一句話裏,都暗涵玄機,她永遠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父親,不喜歡自己和千崇燁在一起。

“千崇燁哥哥,你沒事吧?”

千崇燁幾天下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不能去看自己的娘,他不能。

他看向身邊的女孩,有好幾次,他都有一種衝動,那就是殺了身邊的她,然後讓她的父親知道,他千崇燁已經變得很殘忍。

“笙雨,我娘還好嗎?”

他握緊了手中的茶杯,如果細看,會發現他的手指在顫唞。

方笙雨絞著自己的頭發,她點點頭,“嗯,離姨很好,她讓我告訴你,叫你不要擔心她太多,她叫你多照顧自己的身子呢,你呀,不要整天隻顧著拚命練武啊千崇哥哥,你陪我出去玩,好不好?”

“我沒空。”

千崇燁拿出自己的手,他每次都是如此冷漠的拒絕,無人懂得,他需要做如何的掙紮,才忍住,對單純無害的她不出手。

方笙雨撅起嘴巴,她賭氣的轉過頭,她以為他會破例一次,會主動的承認錯誤一次,然後哄自己一次,沒想到,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他根本不上心。

“千崇哥哥。”

“我還有要事,笙雨,你先出去。”

“我不。”

“出去。”

他最後冷冷一聲,方笙雨感覺到了一陣冷意穿心而過,她咬了咬嘴唇,最後乖乖離開。

從小到大,她進得他的這個院落,總不到半刻鍾的時間,小時候,他不願她進來,說是她爹不同意,長大後,她有了自主權,她可以進來了,他卻把她趕走。

千崇燁環顧冷冷清清的院落,院落裏很簡單,就有一顆大樹而已,其它都是光禿禿的土地,隻要橫腳一掃,塵土便飛揚而起,亂得滿地都是塵埃,外人根本不知道,長年寄居在武林盟主家的千崇公子是怎般生活,更不知他是如何過日子,在外人看來,他應該是過得光鮮無比,因為看到他穿著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可無人知,他身上的這套衣服,是他娘親用了幾年的積蓄籌銀子下來讓方笙雨出去買布料來做,她做得的第一套,是十五歲的千崇燁該穿的衣物,然而,被武林盟主夫人發現,對方拿了一把剪刀,將那衣物剪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