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官僚們在這麼幹時有一個最好的武器叫做“經濟民主化”。這個名詞是麥克阿瑟提出來的,但是麥克阿瑟是個軍人,不是什麼行政官員,更不是經濟學家,他的“經濟民主化”的概念除了要把日本的財閥解體之外並沒有什麼具體的內容,這個名詞的解釋權實際上在日本官僚們手裏。既然美國人是那麼喜歡民主,連經濟也要搞民主化,那麼就民主一番吧。和日本有過交往的人都知道日本人在名詞製造和解釋方麵的熱情和創造性,被這幫原帝國精英官僚所發明的各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古怪名詞給弄得昏頭昏腦的美國人到後來連這個“經濟民主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了,隻好由著日本人去胡鬧。這樣統製派官僚拉著麥克阿瑟的軍旗作虎皮不但把原來從戰前到戰中所實行了的東西全部鞏固了起來,就連原來因為有人反對而沒有能夠實行的東西也實行起來了,因為現在沒人敢反對了,原來他們隻是“天皇的官吏”,而現在他們就是麥克阿瑟本人了。
搞日本土改的和田博雄在出任後來改名為經濟企劃廳的“經濟安定本部”長官的時候很明確地對GHQ這麼說過:“經濟一定要民主化,但是企圖削弱日本經濟的任何企圖都必須反對,如果你們要強行推行反壟斷的話,我就辭職不幹”。對他們來說,壟斷並不是壞事,隻不過不能由財閥家族來壟斷,而應該在國家指導下壟斷,財閥解體隻是一種統製經濟的新手段,但如果要把財閥解體和反壟斷聯係到一起去他們就不幹了。事實上在他們的堅持下,真正被分割了的隻有日本製鐵,三菱重工,大日本麥酒,王子製紙等數得出來的幾個企業,而且除了大日本麥酒真的被分割成了朝日啤酒和劄幌啤酒之外,其他的幾個企業到後來都又合起來了。除了把財閥家庭成員趕出了企業集團之外,麥克阿瑟主持的“財閥解體”這個行動實際上沒有什麼很大的結果。
這些高級官僚們的目的一直是很明確的,貫穿了戰前和戰後,那就是強化日本的經濟,在戰前叫“富國強兵”,戰敗了之後不能再有兵了,目標反而變得更加簡單明了——隻需要“富國”就行,當然還要加上“富民”。
1950年從西伯利亞回來了一個叫田村敏郎的人,這人原來是大藏省官僚,後來去了滿洲,日本戰敗時被蘇聯捉了去,現在是被釋放了回來。回到日本的田村下船之後看到報紙上“池田藏相”的字眼後自言自語地說:“胡說,這個藏相總不是會池田勇人吧?”
還真是池田勇人,為什麼田村會那麼驚異呢?是因為池田勇人是和田村敏郎同期為1925年的高文組進入大藏省的,池田後來在宇都宮稅務署長任上時由於身患一種當時很難治愈的叫做“落葉性天皰瘡”的病而離職休養兩年之後不得不於1933年退職離開了大藏省。但去了滿洲的田村所不知道的是一年後池田勇人居然奇跡般地痊愈了。痊愈後的池田勇人本來是想去日立製作所就職的,但是因為池田勇人實在太優秀了,大藏省破例去勸池田以“新錄用”的形式再回來,還立即任命重返大藏省的池田勇人當了玉造稅務署長,就是說除了病休的時間之外,池田勇人在大藏精英官僚的通道上沒有一點耽擱。
用句在高鐵事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