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點點頭,拉起被子剛要躺下去,忽然想起什麼,輕輕地說:“我們昨天沒看成電影,改天可以再去嗎?我昨天穿了新的靴子和裙子,結果下雨都弄髒了,好可惜……不過我下次會重新換一套,還會記得帶傘,不會再弄髒了。還有牛肉漢堡,我下次也會記得帶,昨天都準備好了的……”

說起漢堡和傘,她又想起昨天那個黑衣男人。理應是要好好感謝人家的,可她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敬之一定知道,他很成熟,也很周到,隻是他從來就不相信有這麼一個人真實存在,她要怎麼跟他說才好呢?

她坐在床上想了好一會兒,再輕聲叫敬之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值了整宿的班,白天又趕到父親的病房去,他一定是太累了。

長安為他掖好被子,在他臉頰上輕吻,才乖巧地躺下去,偎著他的後背入眠。

推出西式簡餐之後,咖啡店的生意有了起色,中午有不少附近的白領過來吃飯,順便帶一杯飲料回辦公室。

長安一直希望那個黑衣男人再度光顧,這回她不會認不出來了,然而那人一直沒再出現過。

倒是齊妍來了,點一杯美式和一份草莓鬆餅做下午茶。

下午客人少一些,長安終於有空坐下來陪她閑聊幾句。

“不錯啊!”齊妍稱讚道,“空間比我想象的要大,很有情調,東西也很好吃。”

不是奉承,她是真沒想到心智不全如長安也能做出味道這麼好的點心和咖啡。

長安被她誇得不好意=

長安漲紅了臉:“我可以請你吃飯,還有你想要什麼,我可以買來當禮物送給你。”

他又笑了,不論是唇角上翹的弧度還是眯起的眼睛附近細細的紋路都很好看,像陽光在黑暗中投下明亮的光帶。

他重新打量她,帶了幾分認真:“那就請我吃飯吧,要吃得好一點,我很挑剔,不是這樣的咖啡簡餐可以打發的。”

“好,那我跟敬之說好,我們一起去。”

男人故意問:“敬之是誰?”

“敬之就是敬之啊,他是個醫生,是我先生reads;。”

“是他要感謝我,還是你?”

“是我。”

“那為什麼要有其他人在場?”

長安答不上來。

他又問:“你打算哪天請客?”

“我不知道……”

“那就今天吧。”

長安一震:“今天?”

男人笑道:“看來你很為難啊,算了,強人所難吃一頓飯也沒什麼意思。”

他起身要走,長安連忙拉住他:“你別走!今天,就今天吧。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回身彎下腰來,平視她的眼睛:“我的名字不輕易告訴別人的,你這麼有誠意請我吃飯,那就吃飯的時候再告訴你。”

他們去的南城酒樓在城中很有些名氣,但因為離家遠,長安還是小的時候跟父母來吃過幾回,幾次翻修之後已經不大認得門和廳哪是哪了。

黑衣男人很有風度地為長安拉開椅子,請她就坐:“今天比較倉促,沒有包廂了,隻能委屈你坐大堂。”

其實大堂環境也很好,隻中間一盞富麗堂皇的大水晶燈已經熠熠生輝,靠牆邊的位置還有複古的壁燈和裝飾畫,每桌都鋪著暗花白底的桌布。聚餐的人不少,小桌都是像他們一樣兩個三個的朋友或情侶。

長安看不懂厚厚的菜譜上那些離題萬裏的花哨菜名,把點菜的任務也交給了他。

雖說客隨主便,但今天的一切好像顛倒過來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是這麼說的,但他分明繞開了鮑參翅肚,上桌的菜肴竟然一大半都是長安愛吃的。

她有點詫異:“你也愛吃這些嗎?”

“我第一次來。”男人似乎想到什麼,有些感慨,“隻是覺得這些會比較好吃。”

“你不是在南城長大的嗎?”

“不是。”

“你叫什麼名字?”

這回問得很自然,他也不扭捏,告訴她說:“左時,我的名字。左右的左,時間的時。”

“我叫長安,殷長安。”

她不會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