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擠出一臉討好的微笑。
見她如此,他麵色微霽,嘴角輕輕一撇。沈初夏心裏正忐忑著,隨即,自己的手便被一個溫暖的大手緊緊包裹著。見他牽起自己的手,她忙一臉微笑地抬起頭,卻發現他已經把臉轉了過去。
她輕輕抿了抿唇,也不說話,隻隨他一起向前走去。
待他們走到萬祥樓前,這裏早已擠滿了來競燈謎的人。
萬祥樓的夥計正在掛花燈,不少人站在簷下翹首以待。
在來的路上,梁洹就跟沈初夏說過萬祥樓競燈謎的規矩。一開始會有二十盞燈掛出來,有人若有猜出燈上的謎,便取下這盞燈,交給萬祥樓的夥計,若是猜對了便可進入下一輪,若是不對,夥計便把燈掛出來,讓眾人再猜。第二輪有十盞燈,先猜出謎底的十人可以進入下一輪。再之後五盞,三盞,兩盞,到最後一盞。最終決出前三名。
萬祥樓的燈謎會在三年前名聲大噪,因而,舉子們對此更是熱衷,都想討個好彩頭。
見燈掛好了,沈初夏也拉著梁洹跑到一盞花燈前湊熱鬧。隻見花燈下掛著一張紅紙,紙上寫著:明月半依雲腳下,殘花雙落馬蹄前。
沈初夏想了想,一點頭緒都沒有。
看沈初夏蹙著眉,猜不出來,梁洹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說道:“笨!”
“哎喲!”沈初夏捂著額頭,一臉不滿地望著梁洹,嘟著嘴道,“公子,你敲我作甚?難不成你猜出來了?”
他哼了哼,不置可否。
見他不肯跟自己說,沈初夏裝著不信的模樣,說道:“我知道,公子就是騙妾的。如果公子真猜出來了,早就把這燈取了下來了。”
“我又不參加會試,湊這個熱鬧作甚?”他嗤笑。
“那公子倒說說,謎底是什麼呀?”沈初夏一臉好奇地望著梁洹。
梁洹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裏寫了一個字。
沈初夏一愣:“謎底是這個?”她一時半會兒還沒想清楚這謎底和謎麵怎麼聯係起來的,又跑到花燈下,準備再看看謎麵到底怎麼寫的。
可還沒等她看清,有一隻手從她的身側伸出來,把花燈取了下來。
沈初夏轉過臉來,看見一個年輕男子背對著自己,提著花燈準備去找萬祥樓的夥計。想到自己還要再看看謎麵,沈初夏忙追上去叫道:“公子,請留步!”
“何事?”那男子轉過臉來。
在看見他麵容的那一刹,沈初夏渾身一僵,整個人都懵了。這張臉,她再熟悉不過了。這個人,前世曾陪了她十年,就算化成灰,她都不會認錯他!
胡一鵬!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看到這個渣男。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撞死她後,被判了死刑,也穿到了這裏?
第二十章
“胡一鵬”回過身,看見身後的沈初夏,渾身一震,嘴唇微張,輕輕顫唞著,似乎很是激動。
看到他這般神情,沈初夏心頭一沉。難道他也認出自己了?
見沈初夏與那男子之間神色不對,梁洹心頭大為不爽,走上前,拉起沈初夏的手,側眼睨著那人,問道:“阿蔓,怎麼了?你認識這公子?”
聽到梁洹叫沈初夏為“阿蔓”,那男子一怔,口中輕輕叫道:“阿蔓?”望著沈初夏的雙眼,慢慢蒙上了一層疑惑之色。
這時,沈初夏突然想起來,自己穿越後,相貌與原來的許蔓不同,就算胡一鵬穿越過來,也不可能認出自己的。於是,她趕緊搖了搖頭,矢口否認道:“妾不認識這位公子。”
“公子認識我娘子?”梁洹顯然不喜歡那男子這樣看著沈初夏,目光中滿是審視與敵意。
那男子回過神來,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尊夫人長得與在下一位故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隻是,我那故人不叫阿蔓。”
梁洹一聽,冷聲說道:“公子還是不要隨意喚我娘子閨名。”
男子一聽,趕緊賠禮道:“在下冒犯,還請公子海涵。”
梁洹點了點頭,說道:“公子既然摘了燈,便去交燈吧。”
“多謝提醒。”男子抱了抱拳,然後轉身往萬祥樓搭的台子前走去。
可沒走幾步,他又回過臉來,望向沈初夏。梁洹見狀,走上前,把沈初夏完全擋在自己身後。
那男子一怔,隨即澀然笑了笑,轉過身向前走去。這一回,他沒有再回過頭。
可梁洹心裏還是覺得不高興,轉過臉對著沈初夏悶聲說道:“下回再出來,別穿得如此花枝招展。”
沈初夏看了看自己的裝扮,明明很素雅,哪裏花枝招展了?
還未等她回話,梁洹又說道:“最好再戴頂帷帽出來。”
雖然沈初夏被胡一鵬的忽然出現弄得心神不寧,可看到梁洹醋意滿滿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拉著他的手,嬌聲說道:“好,妾一切都聽陛……都聽公子的。”
看起他為自己吃醋的模樣,她心裏還挺喜歡的。
見沈初夏如此溫順,梁洹心裏總算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