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僅沒死, 還找了過來。

這晚,賀章一夜未眠。次日一早,他便借口找沈初夏商量店中的事情,去了隔壁的老屋。

秋菊來給他開的門。

“秋菊,許娘子起身了嗎?”賀章問道。

“已經起身了。”秋菊點了點頭,將賀章放了進去,隨即對著屋內叫道,“娘子,賀爺過來了。”

沈初夏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秋菊,帶賀大哥到堂屋坐一會兒,我就來。”

“是。”秋菊應了一聲,隨即轉過臉來,對著賀章笑道,“賀爺,先進屋喝杯茶吧。”

“好。”賀章點了點頭。

沈初夏的屋門並沒關攏,賀章隱隱看見有個身形頎長的男子背對著自己,沈初夏的雙手正環過他的腰,為他係腰帶。

見此情形,賀章心頭一沉。那屋子是沈初夏的寢室,那男子這時候出現在那屋,說明他昨晚就睡在那裏。一男一女,共處一室,會做些什麼事,想也想得到。

他強壓下心頭的苦澀,抬腳進了堂屋。

沈初夏替梁洹把腰帶係上,又替他理了理衣裳。雖然心裏對他還是不舒服,可該服侍他的地方,她也不敢怠慢。畢竟這位大爺從小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兒,她懷疑他要是像自己這樣離開皇宮,會餓死,凍死,髒死。她又侍候他漱了口,淨了麵,才去堂屋見賀章。

剛出門,梁洹就跟了上來,說道:“我隨你一起去。”

他要去,沈初夏也不敢說不好,便由著他跟來了。

走到門邊,看見賀章一個人坐在屋中發著愣。沈初夏忙笑著叫道:“賀大哥,找我可是有事?”

賀章抬起頭,看見沈初夏正笑盈盈地望著自己。她的身旁,站著一位長相俊美,風姿出眾的男子。

他一愣,問道:“許娘子,這位是?”

沈初夏回眼看了看梁洹,說道:“這是我家夫君。”

梁洹衝著賀章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岷兒的爹。”

賀章忙行了一禮,說道:“小人賀章,不知兄台怎麼稱呼?”

“我姓梁。”梁洹應道。

賀章一愣,隨即啞然失笑。他是梁岷的爹,自然是姓梁。看來,自己真的是急糊塗了。

“賀大哥,你找我可是有事?”沈初夏又問道。

“昨晚我聽廚子說,做藤椒魚的醬料用了一大半了,看許娘子什麼時候有空,再炒一些。”賀章說道。

沈初夏為了保持鳴鶴樓做菜的秘訣不外出,都是自己親自把醬料炒好。廚子在做菜的時候,用自己炒好的醬料調味便是,因而,能做出這獨一無二的菜式的,隻有她一人。

不過,在聽到賀章這番話後,沈初夏卻搖了搖頭,說道:“如今天氣越來越熱,炒多了醬料會變質的。還是過幾日,等醬料用的差不多了,我再炒吧。”

“那也好。”賀章點了點頭,又問道,“對了,我準備過去開店了,許娘子要不要一起過去?”

未等沈初夏說話,梁洹便說道:“許兄,阿蔓今日便不過去了,這幾日,恐怕都要勞煩你多照看一下。”

“許娘子這幾日有事?”賀章一愣。

“我準備帶她去一趟明州。”梁洹說道。

沈初夏聽到這話,也是一愣,問道:“去明州做甚?”

梁洹笑了笑,說道:“我突然想起,有一個故人在明州,想帶你去看看她。”

沈初夏想到之前幫了自己大忙的閔氏與唐照也在明州,既然梁洹叫自己去,那就去吧,順便去看看唐氏夫婦,把銀兩還給他們,於是,她也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