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線令胡四婁一陣眩暈,眼花繚亂的光幕後麵更加漆黑一片,看不清那兩人的長相。
“把包扔過來。”其中一個開口了,“雖然晚了十五秒,我就不那麼較真了。”
胡四婁把帆布包抱在胸`前,許虎在他身後攥著榔頭,手微微發抖。
“不是的……”胡四婁意識到這兩個人把他們當成人質家屬了,想解釋。
“扔過來。”那人加重了語氣。
胡四婁知道再不照著他的話做,那把槍很可能會響。
他戀戀不舍地把帆布包丟過去,一條人影立刻蹲下去,拉鏈嘩地被拉開,隨之響起鈔票被手指撚動的嚓嚓聲,片刻,那人站起身:“沒問題。”
另一個聲音道:“既然你把剩下的錢帶來了,那我們也遵守承諾,放過你老婆,等我們離開半個鍾頭以後你們再走,聽到沒有?”
手電的光芒消失了,濕漉漉的腳步聲在黑暗中迅速遠去,鐵門響了幾聲。
胡四婁緊繃的身體鬆弛了下來,再看許虎,他的長發像是沾了水的髒拖布,一束束水嗒嗒地耷拉下來,他看上去有點發愣。
胡四婁用同樣水淋淋的手給他捋了捋頭發,兩人慢慢走進樓內,一團肥胖的黑影縮在牆角瑟瑟發抖。胡四婁盯著這個麵目不清的胖女人看了好一會兒,陰森森地說道:“因為你,我的二十萬沒了,你說你是不是應該賠?”
他向前跨了一步,踢到了個翻倒的鐵桶,於是把它倒扣過來,坐在上麵。他扯掉堵在女人嘴裏的東西,發現竟然是一隻灰色的男襪,馬上厭惡地丟回到女人臉上。
“剛才那兩個小子綁架了你是吧,”他微笑著說,“那我打聽一下,到底有沒有人來贖你呀?”
19.何勇、張一、張二
何勇剛拐下公路上了土路,花冠就熄了火。他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捷達車,連同坐在裏麵的偷車賊在他視野裏消失了,他的表情看起來像要吃人。
他一腳踹開車門,跑到後備廂裏翻找起來,找到一支鋼筆大小的塑料手電筒和一把半米多長的扳手,他一手握一個,撒開腿朝著捷達消失的方向追過去。
冰涼的雨水潑在身上,他邊跑邊發著狠,不時亮起的閃電像出了故障的路燈般閃爍不停。
他像藏獒一樣追著新鮮的車轍跑了幾裏路,車轍偏離了泥土路,拐進了路邊一片黑乎乎的樹林,他走進去,發現他的捷達停在樹林裏,但裏麵沒人。
何勇用手電筒往駕駛室裏照,鑰匙不在上麵。
他照向腳下,一行淩亂的腳印從車門下延伸向樹林外,他跟著腳印又回歸了那條泥淖的土路。
他繼續追蹤下去,那把扳手被他死死攥在手裏,像是焊上了一般。微型手電的電池即將耗盡,由一道光柱漸漸萎靡成一點昏黃,何勇丟掉它,摸著黑往前走。
前麵出現了一個工地,殘破的鐵門緊閉,但中間的縫隙勉強能擠進一個人。
偷車賊是不是進了這工地?何勇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去,正猶豫是不是要進去,這時聽到了門裏的腳步聲。
何勇連忙後退一步,靠在門根處,手裏攥著扳手,兩眼死盯著鐵門中間的空隙。
一條人影費力地擠出來,接著轉過身拉著鐵門,又一個人探出半個身子,把手裏的包先扔出來。
何勇無聲地貼上去,使足了力一扳手下去,先出來那人哼也沒哼就倒下了,鐵門反彈回去,把第二個人夾在中間,那人一驚,抬起頭這才看到何勇,急忙把手伸向懷裏,何勇的扳手已經到了,他左右開弓對著那顆腦袋連抽了四下,那人軟綿綿地倒下了。
何勇返回去給第一個人補了兩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