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第三輯鋒利的紙(4)(1 / 3)

和所有的英國學校一樣,這所學校也設了“食品技術”課。第一天,我們一連聽了三節不同班級的食品技術課。第一節課是看學生們在老師的指導下用一種圓形的模具做甜點,做好後,放進烤箱烤熟,教室裏頓時彌漫出點心的香甜;第二節課是看學生們在老師的示範下粘糊一種盛放羹湯類食物的紙杯,然後,將事先備好的羹湯盛進去,現場檢驗它是否滲漏;第三節課是看學生們在老師的帶動下烤製吐司,每兩個學生為一組,分別領到兩片吐司,然後就開始按步驟烤製,最有趣的是,烤製完成之後,還要由教師教授學生如何將大片的吐司分切成小片,塗上少許黃油或果醬然後享用,即便是不留神烤糊了,老師也要學生把吐司吃幹淨。我們好奇地問為什麼甜點和湯沒有“食用”這個環節,老師告訴我們說,那是因為那兩節課離吃午飯的時間還太長的緣故。

午餐時間到了,我們被熱情的校長Grant留下來在校長室用餐。

不一會兒,工作人員就將午餐送過來了,居然就是學生們做的甜點和盛在紙杯裏的羹湯!校長吃得很香甜,我們也吃得很香甜。

但是,接下來的兩天,我們每天中午都被安排吃學生們當天食品技術課的“作品”。我們發現,有的食品因為烤製時間過長或過短,要麼發苦,要麼發黏。特別是那一杯杯的羹湯,說甜不甜,說鹹不鹹,頗難下咽。但是,看人家Grant校長根本不挑剔,我們也就隻好忍了。

到了第四天,我們中的一位校長終於受不了了,帶來了壓箱底兒的雙彙火腿腸和涪陵榨菜,我們三個人一搶而光。

我們提出去看看學生們的用餐情況。工作人員便帶著我們去了。

學校有兩個餐廳,一個餐廳的學生一律用餐盤吃飯,餐盤中的食物是同樣的,十分豐盛誘人;另一個餐廳的學生卻吃得很簡單,簡直不像是在吃午飯,卻像是課間的一次“加餐”——有的學生在啃一個三明治,有的學生隻吃一袋炸薯條。工作人員告訴我們說:

“剛才你們看到的用餐盤吃飯的學生是家境困難的學生,他們所吃的,是政府免費提供的午餐;而在這個餐廳吃飯的學生相對家境較好,所吃的都是自費的午餐。”有個校長不解地問:“那學生們還不都來申請免費午餐啊?”那個工作人員把頭搖成撥浪鼓,說:

“不!不!不!他們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願意申請免費午餐。”

周末,我們的領隊邀請我們的培訓師Hazel女士與我們共進晚餐。我們的用餐地點是唐人街的一家中餐館。每上一道菜,Hazel女士都會情不自禁地歡呼。Hazel女士鄰座的一位校長看她對中國菜這麼感興趣,便起勁兒地為她夾起菜來。後來,Hazel女士的翻譯終於開口製止了我們那位熱情的大哥:“千萬別再給她夾菜了!她胃不好,但是,她絕不肯浪費食物,她強忍著也要把自己盤子裏的菜吃光。”

在英國的日子裏,我一直覺得英國的“Food”決不簡單地等同於我們所說的“食品”。遠在學齡前,我們就學會了背誦“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上學了,我們學會了引用“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但是,我們當真“知”了嗎?“思”了嗎?“念”了嗎?想想看,食品技術是一個人終生需要的技術,可除了廚師技校之外,哪所學校會鄭重地將它設為課程?我們是聽著“嗟來之食”的故事長大的,可在今天,究竟有多少人願意將“食物”和“尊嚴”這兩個詞聯係起來想問題?宴請賓朋,我們為何就那麼喜歡擺闊,不剩下多半桌子美味佳肴就覺得麵上無光?

我們可以不在每餐飯前祈禱感恩,但是,我們是不是應該借英國人的“食品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第13節為國家帶好一個小公民

我在倫敦一所學校做“影子校長”期間,聽到了這樣一件事:

一位母親,因為縱容她的孩子逃學而被判八周監禁。校長告訴我們說,如果學生身體健康,那麼,學校和家長必須要保證他的出勤率是百分之百;否則,就觸犯了法律。

無獨有偶,美國華盛頓北部一位粗心的父親,帶著半歲的女兒駕車出門,打算乘火車到華盛頓市區辦事情,為了趕上最近一趟火車,他泊下車子就朝火車站的方向狂奔,根本沒意識到寶貝女兒被剩在了車裏。這位仁兄如願以償地趕上了南去的火車,順利抵達了目的地。直到出了火車站,才突然發現女兒丟了。結果,這位粗心的父親被告知:他因為觸犯了“不得將八歲以下幼兒單獨留在汽車或建築中”的法律條款,將麵臨最高五百美元罰款或者三十天監禁。

這樣的事情,在我們看來就顯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們會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