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2)

她受重傷,必須趕去醫院急救。

福在不顧一切衝出去,跑到客廳,打開大門奔到街上去,不知為什麼,邵南沒有追住她。

她叫一部車子,對司機說:“馬利醫院急症室。”

福在失去知覺。

是那好心司機通知救護人員來接她入院。

醒來時手掌打上石膏,頭上已縫針。

福在聽見邵南的聲音同警察解釋:“她一定是在街上摔了一跤,嚇死人,我接到通知已盡快趕來。”

謊言說得如此流利,叫福在毛骨悚然。

她內心十分平靜。

會不會索性失救也就算數,她實在不知怎樣收拾這個爛攤子,可是人類求生本能叫她又活了下來。

一聲探頭過來對福在說:“看似可怕,其實隻是皮外傷,三兩天可以出院。”

邵南歪著嘴走了。

臨床的女病人怪羨慕,“你先生真好,不住踱步,焦急得很,他一定愛你。”

福在不出聲。

她遲疑一會,打電話給李月枚。

三十分鍾後,月枚匆匆趕到,二話不說,立刻替福在辦轉院手續,把她挪到私人房間,又請到矯形醫生來診視傷口。

要緊事辦妥了,她才問:“又是他幹的好事?”

福在不出聲。

月枚冷冷說:“終有一天,他會殺死你。”

今日,福在深深覺得這句話也講得很實在。

“有必要留著任人擺布嗎?廿一世紀了,拿點勇氣出來。”

“我不知該走到何處去。”

“我同你,慣於流離,自然是走到更遠更高的地方去。”

福在看著朋友,“你不同,月枚,你是美人。”

月枚深深歎口氣。

全盤失救

“我的所有,都在小公寓裏。”

“你還有一身本領可以帶走。”

“那些雕蟲小技,在今日不景氣環境下,早已變得一文不值。”

月枚忽然問:“那你打算怎樣,自殺?”

誰知福在淒涼而平靜地說:“很想念爸媽,想與他們團聚。”

“嗬,這樣懦弱。”

福在住了三天醫院,月枚每日來探訪她,帶鮮口的食物,陪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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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替她付清住院費用。

“月枚,無限感激。”

“到老周的公司來幫手吧。”

福在喜出望外,“我有的是力氣。”

月枚揶揄,“可憐,像條牛。”

福在訕訕地不出聲。

“兩條路,福在,要不跟我走,要不,回家。”

她想一想,“我想回家看看。”

“一有事,立刻用那隻手提電話。”

月枚送福在回家,司機在門外等候。

門一打開,就有陣黴味衝出來。

市內陰暗、汙、滿屋雜物:吃剩食物、髒衣服、報紙……丟了一地。

月枚哼一聲。

飯桌上有許多空酒瓶,另有一樣東西吸引了月枚注意。

“怪不得。”

福在抬起頭。

“你看,”月枚指著桌上兩顆白色藥丸。

福在輕聲問:“這是什麼?”

月枚用手指沾一點藥粉放入口中,“不出所料,這是安非他命,俗稱速度的一種毒品,我知道,我也曾經服食。”

福在雙手發抖。

嗬,邵南已全盤失救。

本來她也沒有抱著希望,此刻,更加像雪上加霜。

月枚說:“極毒興奮劑加酒精,可使一個正常人變成怪獸。”

福在跌坐在沙發上。

“你還不撤退,更待何時?”

福在喃喃說:“在他人生最低點離開他?”

“最低?低處未為低,待他撥了你的皮去換毒品,你才知什麼叫最低。”

福在突然覺得暈眩。

“去,回房去收拾行李,我半小時後來接你走。”

福在點點頭。

月枚捂著鼻子出去。

福在走進狹小的臥室,看到床上淩亂一片,她發現一件不屬於她的衣物。

那是一件深份紅色尼龍睡衣。

福在不相信雙眼。

正當事情壞得不能再壞的時候,它專為漆黑。

邵南把所有的罪行都犯齊了。

福在真得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

先離開這個地方,再申請離婚,重新找工作,一步一步來,再次站起來。

福在吸進一口氣,傷口隱隱作痛,她扶住椅背借力。

王福在,倒下來與否,看你自己的了。

她咬緊了牙關。

這時,門鈴響起,福在以為月枚來接她,但門外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