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1 / 2)

她在這時驚醒。

是月枚的尖叫聲。

福在這才想起,她孤零零在周家作客。

“我去什麼地方不管你事。”

周子文的聲音比較低,聽不清楚。

“什麼,分手?”

掛名夫妻

福在在床上抱膝而坐,決定假裝聽不見。

“你想打發我?沒那麼容易。”

福在嚇一跳,不禁歎息。

月枚住在豪華住宅久了,與外邊脫節,舊友王福在的慘淡遭遇並沒有帶來警惕,她仍然肆意而為。

“拿錢出來。”

摔破玻璃的聲音。

“房子、車子、首飾,全歸我,每月生活費用,還有,我的零用,一整筆安家費……”

李月枚像隻鐵算盤。

周子文好似把自己已關進房間裏,他不出一聲。

因為沒有對手,月枚過一會也就靜下來。

這時,天際已露出魚肚白。

她問他要錢,他一時還不願拿出來,這種情形不知已經膠著了多久,掛名夫妻。

福在起來梳洗。

她看到鏡子裏去,忽然想起零星的兩句詞:不辭鏡裏朱顏瘦,每到花前常病酒,寫得這樣惆悵,一定是柳永吧。

福在摸摸自己麵孔,已不是十八廿十了,眼角縫針的疤痕拆了線仍然相當明顯。

不多久之前,她也有充滿憧憬的眼睛,雪白細潔皮膚,可惜都禁不起生活折磨。

廚房裏還有工作要做呢。

福在下樓去,沒想到兩個女傭比她更早,已把報紙及早餐給她準備妥當。

福在微笑道謝,坐下來享受一個安靜早餐。

女傭推開了長窗,鳥語花香,通統湧進來,嗬,能在這屋子裏住一輩子就好了。

福在忽然麵紅耳赤,怎麼會有如此非分之想,她深深汗顏。

忙了整個上午,菜式已做得七七八八。

福在檢查飯桌餐具杯子,酒都冷藏起來,花放在適當位置,水果擱在大水晶盤子裏。

周子文下樓看到這樣井井有條,感激到心裏去。

福在說:“好似少了一道甜品。”

“都是男客,他們不嗜甜。”

“全男班?”

“我沒同你說?全是分銷商及他們的推廣人員。”

福在點點頭。

這時,月枚在樓上叫她。

福在看周子文一眼,跑上樓去。

隻見月枚在房內收拾細軟。

“你幹什麼?”

“我到桑原哪裏去。”

福在連忙關上門,拉著她坐下,“不可。”

月枚攤攤手,“耽不下去了。”

她打開小小報現象,把珠寶取出,盒子通統棄掉,用一條絲巾,把一大堆紅綠白寶石戒指項鏈耳環全包起來,塞進手袋。

“月枚,凡事想清楚再說。”

報恩時刻

月枚不出聲,雙臂抱在胸`前踱步。

“當心丟掉珠寶。”

“這些首飾全部經過登記,一旦有人轉售,任何珠寶店的電腦記錄即時顯示,難以脫手。”

“誰如此細心?”福在訝異。

“周子文,還有水,”月枚恨恨,“你說這個人多工心計。”

福在說:“廚房的羊肉快要烤焦,我得下樓看看,你且別發脾氣。”

“福頭,你要幫我。”

“你說什麼?”

月枚露出雪白牙齒,“在羊肉裏下一把砒霜,毒死他。”

福在遍體生寒,呆呆看著月枚。

月枚的聲音輕輕,但充滿恨意:“記得嗎,我幫你,你幫我。”

福在手足不能動彈。

“我幫你除掉一害,你也要幫我,時候到了。”

福在鼓起勇氣,先吸進一口氣,“月枚,周子文不是壞人。”

“你又來了,福頭,你眼光一向欠佳,周子文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

月枚笑出聲來,口桀口桀口桀(左右結構,不知怎麼念),像隻豺狼,明明是美人,笑聲卻如此詭異。

“福頭,這已是你報恩的時刻。”

福在忽然落淚。

月枚的手搭到福在肩上,“但是,我不會要求你用毒藥,鑒證科一下就知道是謀殺。”

她走近福在。

“記得嗎?有動機的,叫做謀殺,沒有動機,是誤殺,如果什麼證據都沒有,那就是意外了。”

這時,傭人來敲門,在門外說:“王小姐,肉都煮熟了。”

月枚把珠寶放回小型保險箱。

她撇下行李,隻取過手袋,“我出去尋歡作樂,明早才同你談談計劃。”

福在追上去,“月枚,你不能走。”

“為什麼?”

“今晚有客人來吃飯。”

月枚忽然伸手去摸福在麵孔,“開頭以為你深沉,原來你隻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