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因為我必須將真力裝上飛機,帶去紐約。結果是-iJ,時五十五分,基本是預先設想的成績。在最後的幾公裏稍稍踩了一下油門,超越了一百多人,保存好餘力,衝過終點線。這是一個涼意襲人的周日,一直在下細如煙霧的小雨。我胸`前貼著號碼,耳聽周圍跑步者的呼吸,奔跑在道路上,真實地感受到:“啊哈,賽跑的季節又來到啦。”。子上腺素流到了全身每個角落。平時總是獨自一人默默地奔跑,體驗一下這種環境會成為良好的刺激,還可以獲得大致的感觸,了解正式比賽時應當維持怎樣的節奏來跑前半賽程。後半賽程將會如何,毋庸多言,隻能船到橋頭自然直了。

然而平日練習時,總要定期地跑和半程馬拉鬆差不多的距離,更長的距離也體驗了好多次,所以比賽好像匆匆忙忙便告結束。咦,這就跑完了麼固然,以適度的速度跑完半程馬拉鬆都得累垮的話,全程馬拉鬆就真成人間地獄了。四周的跑步者幾乎都是白人,女性居多。不知為何,很少見其他膚色的跑步者。

淫雨霏霏,斷斷續續下個不休,其間也有小小的工作旅行,有一段時間沒能痛痛快快跑步。紐約的賽事即將來臨,不能跑步並不成問題,倒能好好休養。想消除疲勞,休息是最好的辦法。賽事臨近時,情緒便會高漲,不知不覺便跑得過多。可是如果在下雨,“這下無法可想啦”,便會爽快地斷念死心。這是好的一麵。

盡管沒有像模像樣地跑步,膝蓋卻訴起苦叫起痛來。人生中的麻煩大半皆是如此,這疼痛來得極其唐突、毫無先兆。十月十七日,早晨正要走下寓所的樓梯,右膝突如其來地發軟。彎曲到某個角度,膝蓋骨便申訴獨特的疼痛。跟單單的疼痛不同,在某一處,感到不對勁兒,冷不防會使不上力氣。這就是所謂的“膝蓋顫唞”,日語叫作“膝蓋笑”。不扶著欄杆,就下不了樓梯。

可能是艱苦地積累訓練量時造成的疲勞,隨著氣溫的急劇下降,浮現於表麵了。進入十月,暑熱依舊執拗地賴著不走,可是下了一個來星期的雨,給新英格蘭一帶急速地帶來了正式的秋天。不久之前還開著冷氣,可現在寒冷的風掠過街市,縱目可及之處,都化作了晚秋的風景。慌慌張張地將毛衣翻將出來。可能出於我的主觀臆測吧,鬆鼠們也變了神色,為采集食物四下奔波。每到這鮮明的季節更替時期,身體總會表現出異常,尤其是濕氣與寒冷來臨時,很成問題。年輕時卻不曾有這種情況。

日日以艱苦訓練為伴的長跑者,膝蓋常常是弱點。據說奔跑時每次腳著地,腿部都要承受三倍於體重的衝擊。而這樣的動作一天恐怕要重複近萬次。雖然其間夾著跑鞋的軟墊,在堅硬的混凝土地麵和不妨說蠻橫無理的衝擊之間,膝蓋始終默默無言地忍受著。平時幾乎不去◇

晴朗的日子持續了三天,托其福,屋頂的防水工程終於宣告完結。擔任監工的達維德,一位來自瑞士的高個兒青年,曾經仰望著天空,表情憂鬱地歎道:“有個三天好天氣,防水工程就能完成啦……”晴天剛好持續了三天。這下無須擔心漏雨了。供水鍋爐也修理完畢,熱水順暢地流淌出來。終於洗上熱水澡了。地下室因鍋爐施工而被封閉的狀況也得以消除,洗衣機烘幹機都可以使用了。從明天起,室內暖氣也將恢複供應。曾經狼狽不堪的H子,似乎事事都在朝好的方向轉化,包括膝蓋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