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看到錦笙時,我十五歲,剛過了及笄禮。那時候,我甚至相信,燕國的江山總有一天會握在端陽府手裏。我是母親的女兒,她能做到的,我當然也能做到。”
“但之前,從三皇子出事起,我就開始……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她抬起手,指尖在喬錦笙細滑的頰側輕輕摩挲。喬蔓低聲笑了笑,繼續道:“我現在隻能相信錦笙了,對不對?哪怕錦笙再怎麼樣,我也沒辦法了。”
“從前母親在時,從那一年,母親仿佛是病了,卻不肯告訴我緣何而起時,我便在想,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還有以前答應錦笙的事情……容嬪的事情,要是真的可以,錦笙,追封她做皇帝舅舅的皇後吧。”
喬錦笙在喬蔓說話時,始終屏住呼吸。隻是在最後幾句後瞳孔驀地縮緊。
“我最喜歡姐姐了。”她說。
一邊在心中暗道,怕是,沒有那個機會了。
這一日的晚膳是連日來喬蔓用的最多的一次。玉梨半是歡喜半是憂心,自郡主與九公主從房中出來後,郡主整個人都變了。
她也說不出是哪裏不一樣,隻得一邊給郡主布菜,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反是九公主說了句:“玉梨這樣子,我都要以為是我把姐姐怎麼樣了呢。”
“公主這麼說,實在是折殺奴婢了。”玉梨忐忑道。
九公主搖搖頭,又道:“你照顧了姐姐好些日子,自然是有功的。”
“奴婢……”玉梨說不出話來了。
與九公主多日為打交道,今日看來,九公主似乎……與昔日一般無二?
玉梨念及瘦了一圈的自家主子,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轉念一想,九公主總不會害了郡主吧。
畢竟,以郡主對九公主的恩義……
端陽郡主的貼身侍女靜了靜心,泰然的伺候兩個主子用膳。
座船一路北上,眾人麵上皆是悲悲戚戚的,暗地裏如何無人能知。
二皇子自上船起便單獨領了間小房子,隻是小房子設在哪條船上令眾人犯了難。再請示過景寧帝後,負責的人恭恭敬敬的將二皇子請到他來時房子的側間。
“委屈二殿下了。”那人道。
二皇子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景寧帝下了旨,任何人不得與二皇子有來往。於是北上途中,二皇子隻見了兩次外人。
第一次後,便有信快馬北上,貶惠妃。
那人是景寧帝。
第二人,則是喬蔓。
喬蔓問二皇子:“依你看,會是誰要害我母親?”
二皇子詫異。
喬蔓垂著眼,許久後才道:“我原以為……但再看來,最大的受益者,會是誰?”
二皇子不言。
“如果不是我想的人,那白霖還沒有活著的機會?”
二皇子突然站起,力道之大以至於甩起的袖子打翻了茶盞。外麵的宮人驚慌的想要推門而入,卻被喬蔓一句話擋下。
喬蔓側過頭,看了二皇子半晌,才又道:“你總該替你妹妹想想。不過她許是也要自請拜入佛門了。你是做哥哥的,總該比我做姐姐來的好。”
“哪怕沒有這事兒,你也一定會站在今日的位子。”她的手指在桌上扣了扣,“你見過白霖的屍首了嗎?”
之後,是久久的沉默。
二皇子最後道:“喬蔓,你想要的是什麼?”
他說:“下次科舉,三甲之列,許是會有一人姓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