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所不知,這所謂的教主其實姓洪,幾年前是個戲班子的班主,戲班子養活不了人,他就想了這麼個辦法來騙錢,哪知現在越做越過火,竟然要鬧出人命。”
“可是……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對你?若是你突然在教眾前揭露他們,他們不就完了嗎?”
“小女子本叫沈碧兒,”她一說起身世,又是淚如雨下,聲音顫顫柔柔,惹人憐惜不已,“兩年前,家中遭遇變故,隻剩下小女子孤苦伶仃,哪曾料想落入這群歹人手裏。小女子無依無靠,哪裏敢與他們抗衡,若是能幫他們做什麼聖女,還能吃上口熱飯。”
生如浮萍,身不由己,天嬌歎了口氣,頓時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更重了,忍不住走到沈碧兒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讓她平息一下心情。
“姑娘你真的,快趁機逃了吧,這群人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沈碧兒突然激動起來,伸手拉上天嬌的手,情真意切地勸說著,仿佛兩人是相識已久的姐妹一般。
“你的手怎麼了?”
天嬌這才注意到,這沈碧兒的手臂上竟然全是觸目驚心的青紫色。
沈碧兒猛地把手一縮,拉了拉袖口,輕聲細語說,“沒什麼,不過是平日裏被他們責打的舊傷。”
天嬌壓了內心的怒火,拍了拍沈碧兒的手,暖暖一笑,眼神裏卻全是殺氣,一字一頓,比之前更加斬釘截鐵,仿佛要鑿穿岩壁。
“明日就會苦盡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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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時,洪教主將所有教眾都聚上山嶺。
日頭照得正強,天嬌覺得熱氣氤氳在身邊,整個人都快化了。
那個老奸巨猾的洪教主!
竟然直接把自己點了穴道丟進石棺裏躺著,又事先把自己抬去祭祀台後的另一個石洞裏,還好這石棺沒有蓋子,要不早就一命嗚呼了。
上百號人又跪在祭祀台前,還是和昨日一樣,崇拜得五體投地。
洪教主背著手,站在臨時搭起的木架台上,居高臨下,仿佛是眺望自己的一片天下。
沈碧兒站在他身邊,還是一股仙女下凡的架勢。
細看卻發現她也是臉色蒼白,瑟瑟發抖,一個黑衣人站在她身後,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度裏,拿著一把冷冰冰的匕首抵在她腰間。
元朗和金烏刻意跪在了最前方。
“一會我拉開炮竹,你就往後麵那個洞穴裏跑,去把老大救出來,”元朗埋著頭,低低地囑咐著。
洪教主上前一步走,抬起右手,祭台旁的火盆立馬被點了起來,生出滾滾濃煙。
他滿臉得意,正要做下一步動作,人群間突然衝出一陣火光,直奔天際炸開。
教徒們還道是祭祀儀式,洪教主已經心生涼意,大驚失色,向後一步撤,隻聽耳邊又是一陣流轉的鳴笛聲,埋伏在四周的春雨監捕快就已經齊齊舉刀衝了出來。
一時間,尖叫四起,教眾鬧不清楚情況,哪裏還有個虔誠的模樣,早就作鳥獸散。
逃命要緊啊!
洪教主領著一眾黑衣人,連滾帶爬跑下了祭台,他卻不逃跑,直端端衝著天嬌所在的石洞前奔去。
金烏一邊拔腿狂奔著,一邊環視著周圍,黑衣人和春雨監早就打作一團,躲避著一片打打殺殺,仿佛渾身血液都在催促他腿腳再翻得快一些。
那洪教主一見金烏狂奔而來,又加了幾分力氣,飛身一撲撞在了牆上,隨即又站起來狂奔而去。
金烏心裏納悶,這教主被嚇瘋了不是?那也不能這麼撞牆尋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