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嬌扭頭衝出院子,手裏捏得指節發白,人都不在了,你給我這個又有什麼用!
黑漆漆的小路上,一頭撞上什麼軟綿綿的東西,天嬌一個趔趄跌在地上,手掌頓時擦出幾道血痕,竟絲毫不覺得痛,站起身繼續狂奔而去。
金烏坐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叫痛,隻覺得手背上沾上了什麼濕漉漉的東西,心裏一空,連滾帶爬站起了身。
“孟天嬌!”
扯著嗓子大喊一聲,疾步追了上去。
天嬌上氣不接下氣跑到春雨監院子裏的湖邊,已經掄起了胳膊,金烏上前猛地一撲,使出吃奶的勁一把箍住了她的雙臂,一股子打死也不放的賴皮勁兒,聲嚴色厲地吼了一句,“你幹什麼!”
整個湖麵都回蕩著他的吼聲,天嬌一時也愣住了,轉而掙紮地更厲害了。
掄圓了胳膊把手裏的東西狠狠往湖裏一砸,好似把木盒丟掉自己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一般。
天嬌抱著金烏胳膊,然後頭向下一鑽,整個人就從束縛裏脫了出來,也不回頭看,徑直就往自己院子跑去。
“你把什麼丟了!”金烏錯愕間,隻覺得手上沾滿了天嬌的眼淚,粗粗吼出一聲,氣場強大地仿佛把風也靜止了。
“命根子,”天嬌冷冷說著,轉身要走。
“撲通”一聲悶響,湖底淤泥緩緩揚起,湖中綻出大大的漣漪。
作者有話要說:
☆、失而複得
天嬌硬著頭皮往前衝了兩步,咬咬唇還是一跺腳折回來,踏進水裏,一步一步往湖中淌過去。
湖水已經漫到胸口,天嬌凍得瑟瑟發抖,仿佛呼進胸腔的空氣都堵成了一團團棉絮。
她向漣漪中心一撲,潛了下去,摸索著尋到正把自己埋在水裏的金烏,用力扯住他的腰帶,向上一提,“嘩”地一聲,兩人破水而出。
“你瘋了!”話一開口,天嬌的眼淚就撲潸潸地下來了,溫熱地衝著凍得發僵的臉。
“你才瘋了!”
“既然是重要到稱之為命根子的東西,為什麼又要隨便丟掉!”金烏氣呼呼一個頂嘴,轉頭又一個猛紮。
天嬌被甩了一臉水,已經崩潰,直接站在湖裏嚎啕大哭了起來。
腦子裏隻剩一件事,真的再也沒有大哥了,也再也看不見二哥了,隻剩這支玉笛了,自己是著了什麼魔道,竟然把它丟了……
天色模糊地根本看不見湖裏的情況,金烏隻得憋著氣往裏紮,在泥沙裏摸索一番,再探出來緩口氣。
“別哭了!人都被你哭笨了!”
金烏摸索了一炷香功夫,終於折回身塞了一個沉甸甸的東西到天嬌手裏。
“這什麼啊!”天嬌看了看手裏的東西,哭得更大聲。
金烏拖著一身淤泥,連忙走過來,一把抓回天嬌手裏的長石頭丟到一旁。
隻覺得自己心仿佛被一隻利爪抓緊了一般,想安慰她,卻又覺得碰這裏不是,拍那裏不得,隻得苦著臉哄著,“錯了錯了我錯了,天黑沒抓清楚。”
說罷又回身摸索了半天,因為著急,嗆進不少泥水,再次起身時,忍不住大大呼出一口氣,仿佛把周身的寒氣都排了出去。
“別再丟了,”他語氣暖烘烘的像太陽,手卻因為冷而微微發抖。
天嬌發僵的手指慢慢捏緊失而複得的木盒,也逐漸有了知覺。
“哭出來就好了。”
金烏想伸手揩掉天嬌臉上的眼淚,修長的手指伸在半空,卻頓了頓,縮回來捏成一個拳頭,最後隻是展開抹了一把自己濕漉漉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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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嬌坐在床上裹著一床被單,她本隻是想取點酒驅寒,但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喝得有點麵紅耳赤了,暈乎乎地好似整個房間都在天旋地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