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招!”出來之人正是聖劍門大弟子楊鐵崖!他話音未落,一股淩厲劍氣直指郭旌陽,郭旌陽此刻孤身犯險,自然不敢有絲毫懈怠,剛才雖言語間漫不經心,心下卻早有防範。他見楊鐵崖來勢不善,側身避其鋒芒,身形矯捷如風,向一側急急掠過。那急攻之劍也如影隨形,從他耳旁擦過,差不盈寸,十分凶險。郭旌陽百忙之中,仍反手回了一劍,直刺楊鐵崖心窩,卻是圍魏救趙的拚法。
楊鐵崖未等劍招用老,便縮回手臂,架開了迎麵擊來的一記殺招。雙劍甫一接觸,郭旌陽便發現自己手中的劍被一股大力吸住,心中一驚,已來不及變招,楊鐵崖手腕一轉,雙劍隨即一絞,郭旌陽手中利劍脫手飛出。那劍在空中畫出個弧線,斜插地上,兀自來回晃動,嗡嗡之聲不絕……
郭旌陽站立不動,右手鮮血淋漓,直滴在適才交手時失落的絹信之上……
他臉色本來蠟黃,此時卻慘白如紙,似乎病得更加厲害,十分可怖。那些本來要歡呼的聖劍門弟子們見他如此神情,也都不做聲了,院內一片寂靜,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就在此時,一串銀鈴般笑聲傳來:“大師兄,你的劍法進步好快!不愧為我爹的得意弟子!”公孫書寧巧笑嫣然地走了過來,她看也不看郭旌陽,似笑非笑地對其他人道:“不似你們這般沒用,任由人家欺負自家兄弟!”
第四章
眾弟子被她奚落,暗暗氣餒,低頭避開與她目光相接,直似任何事情都不再與己相關。
別人畏懼這位大小姐,林慕寒卻是不怕,但他此時心裏仍為適才比鬥落敗耿耿於懷,哪還有心思與她鬥嘴?隻楊鐵崖迎了上去,輕輕拉了她的手,回身微笑地看著郭旌陽,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
郭旌陽咬緊牙關,森然道:“既然聖劍門不給咱鐵衣教主麵子……”
不等他把話說完,燕馭軻笑罵道:“兀那病夫,聖劍門豈容你說來便來,說走便走的?你想獨闖龍潭揚名立萬麼?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今日我大師兄給你點厲害看看,叫你鐵衣教日後不敢到處張狂。”
郭旌陽臉色越發的難看,立在當地隱忍不發,右手緊握成拳,傷口處鮮血還在汩汩流出。林慕寒眼見此事要演變成兩派紛爭了,心中大是不安,開口道:“燕師兄,今日賭鬥,我已經輸了,我和他的恩怨,與聖劍門無關。”
公孫書寧從地上拾起滴得滿是血跡的帛書,笑道:“待我爹爹回來時,我會把陸教主的書信交給他。”說到這裏,不知道該跟他客套還是該趕他走,轉頭望著楊鐵崖,等他示下。
林慕寒心想,郭旌陽獨闖聖劍門,乃是為自己而來,雖過於托大,卻也並無和聖劍門結仇的意思,如今事與願違,兩派仇隙顯然已經結下,實在全是因自己而起。此時讓郭旌陽留下作客已不可能,讓楊鐵崖道歉賠罪亦不可能,眼前情景不知如何處置是好,也扭頭去看大師兄,看他如何拿主意。
楊鐵崖上前兩步,對郭旌陽拱手道:“今日之事,郭兄弟切莫掛懷,家師回來後鐵崖自當如實相告。”
郭旌陽尚未作答,燕馭軻又在一邊道:“你個病夫回去等著,我聖劍門不久將派高手去挑你們鐵衣教的場子,鐵衣教該不會人人都是病夫吧?”說完大聲狂笑起來。楊鐵崖衝燕馭軻喝道:“燕師弟!休得胡說!師父回來自有公斷。”
郭旌陽冷笑一聲,強壓怒氣,淡淡道:“嗬嗬,歡迎得緊。病夫自當恭迎各位大駕光臨!”說著走過去拔起插在地上的寶劍,幽雅地斜插入鞘,練劍之人被人打落手中之劍,無不視為奇恥大辱,而他此時當著聖劍門眾弟子之麵,取回自己的劍,其眼神孤傲,動作嫻靜,竟仿佛沒發生過什麼事一樣。聖劍門眾弟子心中無不暗暗佩服此人定力非同尋常,同時也隱隱生出莫明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