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識趣了,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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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袁檀家的酒妙不可言,鳳隱一時把持不住多飲了幾杯,騰雲的時候差點踩空,一入北海,還未站穩,猛然想起自己的玉葫蘆還在袁檀手裏。

是立馬折回去索要呢,還是下次去凡界時順便討回來?

“咦,隱兒,你何時回來的?”身後陡然響起的聲音笑意濃濃。

鳳隱驟然抬起頭來,一旁水晶柱上的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灑下,密密地映在臉上,籠著細膩的溫澤。

文簫翩翩朝她走來,金冠扣頂,玉帶纏身,步履是一貫的從容優雅。他眸光在她身上轉了圈,開口卻是笑謔:“我家隱兒比這夜明珠還要令人目眩神迷,可惜卻要嫁作人婦了。”

鳳隱呆了一呆。

文簫摸了摸她的頭說:“你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你還不知道吧?”

“你說的是華……澈?”鳳隱這才想起這麼一號人物來,但是……她想了想,又想了想,“我似乎沒同意。”

“這是父王定下的。”

父王這一招先斬後奏著實弄得她措手不及。她揉了揉有些暈眩的腦袋,說:“華澈的腦袋是被門夾到了吧?”

文簫抽了抽嘴角:“你該慶幸他腦袋被夾了,否則你很有可能一輩子嫁不出去。”

“這個不急,等我回來再解決。”她急著去找她的玉葫蘆。

北海之上,風平浪靜。鳳隱剛騰上雲頭,忽見一條身影自遠處淩空飛來,緋色袍裾在風中歡快地翻騰著,十分的紮眼。

眨眼的功夫,那條身影已近在眼前。

眼下滄海茫茫,鳳隱躲不得避不得,隻得和他打個照麵。

“在北海邊上守株待兔月餘,可算讓我等到你了。”對方一臉風流桃花相,微笑的模樣筆墨難以形容。

鳳隱悲歎:孽緣啊真是孽緣。

第5章 邪魔歪道

“在北海邊上守株待兔月餘,可算讓我等到你了。”對方一臉風流桃花相,微笑的模樣筆墨難以形容。

鳳隱悲歎:孽緣啊真是孽緣,斜眼睨他,“你一呼百諾的身份怎麼也輪不到你親自守株待兔吧?”

“那下次我親自在這裏守著。”大抵是為了不辜負自己的魔界出身,他渾身上下充滿了疏懶的邪氣,望著她的鳳目裏盡是挑情的蠱惑。

鳳隱重重咳了一咳。

托滄堯的洪福,她身邊的桃花僅且這麼一朵,這唯一的一朵開得十分頑強,風霜雨雪摧不垮,刀槍火劍逼不退。

鳳隱和上邪的相識源於一場英雌救美。

彼時凡界正處於漢代,漢代的皇帝們都有一個不大好的習慣,幾乎各個都養男寵。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因為皇帝們的這個怪癖,下頭的王公大臣也跟風起來,男風一時大盛。

上邪不知在下界造了什麼孽因而得罪了大慈大悲的東極青華大帝,被他一掌打落凡間,呃,青華大帝最近很有存在感。

且說上邪被打下凡後還失了法力,恰巧凡界的一位王爺巡遊自己的封地時看上了上邪的美貌,順道把他撿了回去。

鳳隱那時心情鬱鬱,就坐在下界一處華麗的屋簷上,就著碧波清輝,吹著瑟瑟寒風,喝著漢代頗盛行的菊花酒借酒澆愁。

她身下的屋子剛好是王爺的寢殿,正喝在興頭上,忽然聽見裏邊一年輕男子嘶聲道:“你碰我一下試試。”他這有氣無力的威脅實在算不上威脅。

緊接著又聽一中年男子的聲音:“美人啊,你就別掙紮了……”

鳳隱一時好奇溜進去看了看。

當時的上邪正被禽獸王爺壓在一張華麗麗的床上這樣又那樣……

更甚者床邊還坐了一個畫師正低頭在畫帛上描繪。畫師運筆如飛。如此嫻熟的技藝,怕是經常幹這檔子事。

魔族非我同類,鳳隱本不欲救,但看上邪泫然欲泣的隱忍的表情,心裏又有些不忍,於是順手把上邪救了下來。

然後他對她一見鍾情,以身相許嗎?

錯,大錯特錯!

當時他撐著身子站起來,沉著臉瞟了她一眼,連個謝字也沒說,搖搖晃晃地越過她離開。

鳳隱也沒放在心上。

又隔了月餘,鳳隱駕了一葉扁舟,遨遊在洞庭湖上。上邪突然出現在她麵前,他一襲墨綠的寬袍,和眼前的湖光山色很相襯。

他站在船頭,負手倨傲說:“我這一生從未那麼狼狽,偏偏被你撞到,依我的性子我該殺了你。”

這是被師恩者對施恩者說話的口氣嗎?

鳳隱撐腮看著他。

“不過念在你救我一命,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得嫁給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樣你才不會把我的事到處散播。”他說完,轉頭胸有成竹地看著鳳隱。

那一回眸,八百裏洞庭山水都壓不過他眼角眉梢的絕豔。

鳳隱顫了一顫,從容就義說:“你還是殺了我吧。”

這時,狂風驟起,掀起丈高的浪來,上邪被拍倒在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