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呂雪櫻的女學生也聯絡上了。她50年代由台灣去奧地利維也納學習音樂,以後又到美國進修。此後又回台灣,任台灣中國文化大學的鋼琴教授。謝旭立即提筆寫信問候,並附上《我們是春天的海燕》那首歌和詩《我尋找南郭的琴》。很快,呂教授回信了,說,麵對老師的信和歌,她激動得難以言表,馬上邀約了在台北的一些同窗姐妹,重溫這支難以忘懷的歌。她說:我們一麵唱一麵流淚——我們這群春天的海燕,熱切地期盼真正能自由地飛翔在祖國的海峽兩岸,可至今還隻是處在有限地往來啊,這首歌,我們在心中已經唱了50年!
師生再度濟濟一堂
1997年10月18日,謝旭和胡朗的家庭音樂會上,來自台灣的林雪華深情款款地彈唱著一首歌:“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何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纏綿的歌聲仿佛夾帶著海峽之間滾滾的風雲,衝擊著在場所有人的心靈。
與林雪華一起來的當年同窗林美蕉說:“我們小時候隻學日本民謠,台灣光複後就不再唱日本歌,可又沒人教中國歌曲。1947年,謝老師和胡老師來到彰化教我們,教給我們很多優美動聽的祖國歌曲。雖然隻兩年時間,但留下一段影響我們終身的記憶。”她說,至今她還記得青少年時代學的歌曲。
還有飛越海峽來看恩師的學生帶來了當年有著胡老師和謝老師筆記的留言本。隻見扉頁上清晰地保留著胡朗的筆體:“別中途卸下了你的肩負。別臨陣鬆弛了你的筋肉。別回頭冰封了你的熱情。”謝旭的留言:“我們要把生命化作一把炫耀的火炬……”也再現了。從這些充滿激情和抱負的詩一樣的留言裏,我們看到了謝旭和胡朗對台灣學子那份諄諄教導的真摯用心。而那些學生,能把十幾歲時的留言本珍藏到今天,也足以證明她們心中那份難以割舍的師生情誼。
自然,師生們總會談起50餘年前一起唱的那支歌——《我們是一群春天的海燕》。50年了,它依然那樣光鮮奪目,那樣具有生命力。謝旭告訴她們關於這首歌“第二春”的故事:先是田野1983年底在《上海文學》上發表了回憶這首歌誕生過程的文章,文中談到了當年在輪船上體現著兩岸親情的“同樂會”……謝旭看到這篇文章後,特別激動,當即就在鋼琴前坐了下來,麵對那首歌詞,把一直縈繞在腦海裏的旋律重新複原。他將這首複原的歌寄往《廈門音樂》編輯部,發表在當年第三期上。此歌的再度問世,立刻引起了不少音樂愛好者的注意。首先是廈門電視台將它在《每周一歌》專欄向公眾作了推薦。一些中小學也先後以表演唱或女聲二重唱的形式作了演出。1998年,《我們是一群春天的海燕》在廈門市舉辦的歌曲創作評獎中,榮獲“優秀作品獎”;它還成為“廈門中學生藝術團”的保留節目,從廈門一路唱到杭州。
如今,總有台灣那些女學生前來看望胡朗和謝旭。隻要聚會,他們必然要合唱那首半個世紀前的歌——《我們是一群春天的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