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傾身去吻懷裏的人。司瑰哀憤地別開,卻還是被他一手扳過臉頰,他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很深很用力地吮xī了一口。
甄意莫名脊背發涼。
吻完了,司瑰愈發沒力氣,完全軟在他懷裏。
卞謙則抬起頭,淡漠地看了甄意一會兒,說,“小意,這件事你不要插手。”
甄意望著他那樣隨和親近的樣子,想說什麼,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大學四年,她喊了他四年的哥哥。她讀研學法律,他聯係導師聯係法律界的前輩給她指點,幫了她不少忙;去他的律師事務所上班,她也驕縱地沒案子就遲到早退跑出去玩……
“卞謙……哥……”甄意嗓子哽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做的事,從某些意義上來說,會是正確的。”卞謙簡短的一句話,並不願過多地解釋。
甄意頓覺無力。
地鐵飛快前進,隧道裏的廣告彩屏如走馬燈一般閃爍,那是慶賀新年的公益廣告。明星們打扮得光鮮亮麗,笑得燦爛在祝賀元旦快樂。
“你逃不走的。”白光燈下,甄意的臉色異常的蒼白,說,“警察很快就會堵在下一個地鐵口。”
話音未落,黑暗隧道中的廣告牌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繁華絢爛的HK城夜景,漂浮在深夜的海麵上,水光相接,倒影成一片。
甄意一愣,猛然想起這條地鐵線的最後一站在海麵的大橋上。
上地鐵不到一分半鍾,就到終點站了。
車門打開,清冷的海風呼嘯著湧進來。卞謙扶著司瑰準備往外走,甄意衝上去,張開雙手攔住:“你不能帶她走。”隔了一秒,“你也不能走。”
卞謙沒說什麼,隻是眼眸靜靜地看著她,幽幽的,深邃的,像最寂靜的夜。
甄意被他看得發毛,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是因為海風還是他的眼神,她覺得背後發涼。
下一刻,卞謙輕輕說了句話,甄意沒太聽清,很快,他抬起手在她麵前晃了幾下。
甄意走了走神,愈發不明所以。
可卞謙極輕地蹙了眉,有些奇怪,竟然無法對她催眠。
垂眸想了一瞬,卻也明白了。
他沒再理會甄意,直接推開她,下了車,往橋邊走去。
地鐵站裏空無他人,橋上燈火通明,而海麵深邃幽靜,波濤起伏。隔著海灣,是燦爛繁華的伊麗莎白港。那邊等待新年倒計時的人們一片歡騰。
成片高聳入雲的寫字樓上,“happy new year”的彩色字符閃爍如星辰。
卞謙怎麼會往那邊走?他要帶著司瑰跳海嗎?甄意驚出一身冷汗。可陡然一想,
地鐵終點站在這座雙層橋的第二層,離水麵很近。甄意猛地意料到,卞謙根本不準備出地鐵站,而是直接從防汛樓梯走到橋墩下去。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橋下準備好了迅速離開的海上工具。
這一瞬間,甄意大致都猜到了。司瑰和警方設了圈套,發布假消息,誘騙卞謙去醫院見司瑰,設好了網等著抓他。
第一個像卞謙的人出現後,吸引了所有警察的注意,一路追逐;但沒想,真正的卞謙把司瑰抓走了。還開著最不引人注意的出租車,坐地鐵,乘船。
這樣奇怪的逃亡方式誰會想到?
眼見著卞謙摟著司瑰快要走到橋邊了,電光火石之間,甄意也想不得別的,抓起玻璃窗旁的安全錘,心急之下,一狠心,就往卞謙的腦袋上砸去。
卞謙猛地向前一個趔趄,吃痛地捂住後腦,手一鬆,司瑰就摔在地上。
甄意立刻衝上去,把她搶過來,拖到一旁。
可司瑰的身體裏一點力氣都沒有,甄意扶她不起來。
“甄意,對不起。”司瑰埋頭在甄意肩窩,嗚嗚直哭,“第一個人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不是他,可我想單獨問他為什麼,就放任大家去追了。等他出現的時候,我想開槍的,我真的想開槍抓住他的……可是……”
她哭得氣喘,什麼也說不出來。
甄意也心疼得眼淚直冒:“別說了,阿司。你別說了。”
甄意知道她想說什麼,她舍不得開槍。
在病床上裝睡了那麼久,就是不想醒來麵對,可她內心掙紮之後,還是做出正確的選擇,要把他抓獲。
她以為自己很堅強,然而,這個男人幾番冒險去醫院看她,親吻她;在得知她的死訊時,或許料到是陷阱,可為了確認她的生死,他依然孤身犯險。
他傾身去撫摸她的時候,她突然躍起來,舉著槍瞄準了他。
可,他一步步靠近,她卻心痛得哭了,手在發抖。真到了那一刻,她舍不得開槍了,舍不得把這個男人抓起來坐牢了。
司瑰痛苦地搖頭,眼淚全往甄意的脖子裏湧:“是我想的這個圈套來設計他,明明下定了決心,卻還是敗在我手上了。”
甄意從沒見過司瑰這樣絕望而無力,心痛難當,緊緊抱住她,竭力安慰:
“沒有,不是你的錯,警察馬上就來了,你放心,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