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逢吉恐史弘肇不罷休,準備自請改任外官,可轉念一想,不妥,說:“我離開朝廷,史公稍一處分,我將成齏粉!”
蘇逢吉最終未走,史弘肇也沒再殺他,可雙方的矛盾已成水火,難以和解了。
將相矛盾白熱化,給了漢隱帝及其新貴集團可乘之機。他們早就把史弘肇等人恨之入骨,說:史弘肇威脅君主,不除必亂。此時見顧命大臣內部分裂,決定下手了。
史弘肇、楊邠、王章分別接到通知:君主要他們前去議事。他們進入大殿,等著君主召見,幾十個甲士衝了出來,刀槍齊下,將他們全部斬殺。於反唐、晉之道而行之:進賢黜奸以清政,用能去愚以審才,明恩著信以結心,賞功罰罪以盡力,恭儉節約以豐財,徭役合時以惠民。等到倉庫實,器用備,人可用之時,便能采取平邊行動了。對方之民,見我政治清明,上下同心,力強財足,人安將和,有必取之勢,則知情者中會產生間諜,熟地理者中會產生向導。對方的民眾和我方的民眾心願相同,就是合了天意,就沒有不成功的道理。
攻取之道,應從容易者先下手。當今看來,唯吳最容易取,其地東至海,南至江,可騷擾的邊線達二千裏長。我可對其防備薄弱處進行騷擾,其備東我擾西,其備西我擾東,其必奔走相救,在其奔走的過程中,就能了解到它的虛實和軍隊的強弱。然後,我攻虛擊弱,便能所向無敵。切勿大舉進攻,僅以輕兵騷擾。吳人怯弱,見我軍入其地,必興師動眾來對付。其興師動眾則民困國竭,如不興師動眾,則我可得利。彼竭我利,則江北之地必能為我所有。得到江北,便可用彼之民,揚我之兵,從而江南也不難平定了。如此,就可用力少而收功多。一旦得到吳,則桂、廣皆為內臣,岷、蜀可飛書相召。如不從,則四麵並進,席卷而平蜀。吳、蜀平,幽當望風而降。唯有並是必死之寇,難以用恩信相誘,必須以強兵進攻,待其力竭氣衰,再不足為邊患,可放至後麵解決。我今兵力精練,器用具備,群臣知法,諸將用命,待秋收之後,便可開始平邊。
文章寫得好,寫得實在,寫出了得體的戰略部署。周世宗看了,覺得這篇最符合他的心思,滿意得很。滿意之餘,把王樸升為了開封府知府。
當時,以天下為己任的周世宗,治政練兵,一心要實現他的統一大業。可他征詢眾文臣的意見,卻是反對的多,反對他急於用兵,而說應以修文德為先。僅有陶穀、竇儀、楊昭儉和王樸等朝臣,讚成君主的主張。在這四人中,又以王樸的見解最符合他的意思。看了王樸的文章後,周世宗多次把他找來談,談著談著,這位極有戰略思想的文臣,又談出了許多切實可行的具體措施。
君臣談得投機,談得契合,談得對天下大事所見略同。
王樸議論偉然,周世宗決定照著他的策略辦,並把他用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去。大軍征吳期間,王樸被命為東京留守,升為樞密使,主持大後方的事務。
留在開封的王樸,除了負責對前線的供應外,還對開封城作了大規模的改建。他重新規劃城市布局,拓寬道路,把一座原來破舊擁擠的舊城,改造成了壯觀宏偉的新城,使政府、民居、商旅得到有機的結合,真正體現了首都的風采。
在改建開封城時,王樸不辭辛苦,親自巡視檢查,有日發現一鄉軍低級軍官怠慢不賣力,令人將他當街鞭打了一頓。此人事後不服,說他馬上要升官了,如何打得。王樸聞知後,立即將此人抓來,杖斃於馬前。周世宗聽到此事,大笑說:“這是個大愚人,在王樸麵前誇口升官,死得活該。”
王樸不僅對政治在行,有戰略眼光,懂土木工程,且對天文、曆法、音樂也都精通得很。他曾奉詔修訂曆法,大膽刪除荒誕不經的舊曆內容,製成了為人稱道的《欽天曆》。他還考正雅樂,對樂器、樂律進行了卓有成效的改革。
性格剛強,處事果斷,見地高超,又得到周世宗高度器重的王樸,放開了手腳幹,沒人敢反對他,沒人敢難為他,不管是朝中大臣,還是在外強將,都對他有些畏懼,但在畏懼中也夾著敬佩。
能者多勞,王樸太忙太累,終於累出了病,因病而亡。周世宗親臨其喪,大哭四次,以玉鉞撞地,傷心得不能自已。
與王樸共過事的宋太祖趙匡胤登基後,對這個曾觸犯過自己的名臣,依然抱著敬畏的心情。有次,他經過後周的功臣閣,門適巧被風吹開,正麵對王樸像’,立即肅立鞠躬。從人不解,他解釋說:“若是王樸依在,這皇袍就輪不到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