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已定格,她的身形微微顫唞。
梳妝台上,檀木的匣子裏,一朵豔紅的蓮花悄悄開放,剔透如冰,花瓣通體鮮紅,縈繞著仙氣縷縷,花蕊輕顫,嬌羞欲語。
耳邊,仿佛又聽到蒼凝冽冷靜的聲音,“所謂封印,無非是以自身修為精血所下,若是功力高深者以自身精血和功力喂食‘嗜血白蓮’,配以‘墨染’藥性,定能解除封印。”
手捧木匣,熟悉的氣息在鼻尖縈繞,仿佛有雙手,在溫柔的淺笑中環抱著她的肩。
眼中早已氤氳一片,哽咽著嗓音,她身影滑落在地,“清塵。”$$
窗外月光明媚,灑落窗台。
門外,笑鬧一片,喧嘩震天。
她猛地站起身,撲向窗外,探出身子遠眺。
夜風習習,樹影被柔和的月光打出長長的黑色幽森,草叢中蛐蛐謔謔的叫著,水般柔美,暈開了溫馨,似乎也在祝福著她的洞房花燭夜。
靜,是眼前的景色。
鬧,是身後的聲音。
看不到記憶中的人影,房內的香氣早已經變淡,證明著那人離去許久的事實,可她不死心,還在尋找著,不放過每一個角落。
身體剛想縱出,喜娘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君上,這是洞房花燭夜啊,您要去哪啊這是。”
“我……”
她話語一噎,房門已被打開,流陌的身影慢慢踏入。
“呃。”
喜娘看看她,又看看他,一個沒披蓋頭,一隻腳還踏在窗台上;一個麵如石板,找不到半點驚訝。
收回腳,幻冰淡淡的一句,“你下去吧。”
讓喜娘飛快的閃出門外。
順勢扯扯身上的喜服,流陌的手抓上佩刀,“君上要去哪,請讓屬下護送。”
再次掃了眼窗外,她默默的搖了搖頭,“我想,不用了。”
沐清塵既然選擇悄悄地放下花,顯然是不願意見她,又怎麼會等著讓她尋找到?
是的,今天是她的洞房花燭夜,縱然有在急切的心,她也不能離去,可是當對麵相望的時候,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為了尋找解咒的密語,才賭出了成親一條,可是現在流陌依然是流陌,如果沒有清塵留下的‘嗜血白蓮’她是不是該賭最後的洞房了?
那要如果還不是呢?
現在才發現,自己還是天真了,曜痕的心思不是她能夠輕易猜透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血緣的關係,清塵才是最了解他的人,知道難猜,所以不猜,直接釜底抽薪。
當蓮花捧在手心中,她又一次發現,她不知怎麼對流陌開口。
直接告訴他,她要喚醒的是他體內的另一個靈魂?
還是老實的承認,和他成親也是因為她愛的是他皮相下的別人?
或者交代,她不過是拿一場婚姻賭血咒的密語?
無論哪一種都太殘忍,他是她的屬下,他也絕對服從她的任何命令,可是他也是人,還擁有一顆她能感應到的,愛她的心。
她糾結著,不敢麵對那俊秀的麵容,心底的內疚感急速的湧動著。
“如果隻是要喚醒我前世的記憶的話,隻不過是增加了一些東西,並不是代表我會消失,對嗎?”
他冷靜無比的聲音,與她愕然震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Qī|腳下一退,撞上了身後的妝台,稀裏嘩啦中粉盒落地,散出一片雪白。
|shu|他的臉上閃過心疼,站起身想要靠近,卻又在邁步間停住,與她遙遙相對。
|ωang|低下頭,他的目光落在瑩潤光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