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休息吧。”
他們一起看著月亮,月亮很寂寞。
“西瓜…”
“怎麼了?”
“人類…為什麼要打死我?”
“他們有病!”西瓜無比氣憤。
然而被人打死,卻是大多數蚊子的歸宿。
“我沒有做錯什麼…我根本吃不了他們的蘋果啊…”
“他們隻是覺得我們髒。”
“髒?”奶怪並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人類比蚊蟲更加嗜血如蝗,更齷齪,更可怕。披一身禪衣,都當自己是聖人。”
“可能吧…”奶怪還是不很明白,他隻知道,他什麼都沒做,人類卻要他死。
幸好他還活著,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
他的確還活著,可是卻已經相當虛弱。
他的腿和翅膀不可能再重新長出來。
6月20號,他們飛回了出生地。
西瓜沒有告訴奶怪,其實飛了這麼久,他們隻是繞了幾個圈,回到離出發地點不遠的出生地。
他始終不打算帶奶怪去北極,他很清楚,那是怎樣一個可笑的幻想。
他們停在水麵上的一片葉子上,葉脈狂野地向四周張開,卻因失去生命而無力。
“我們回來了。”西瓜說。
“什麼?”
“我們回家了。”
“嗬嗬。”奶怪看著周圍熟悉而陌生的模樣,吃吃地笑。
“我們不去北極了?”奶怪問。
“你需要休息。”
“是啊,好累。”奶怪看著太陽,它充滿光和熱,卻異常遙遠。
“奶怪…”
“嗯?”
“你為什麼…對太陽…這麼執著呢?”西瓜一直都不明白。
奶怪看著那個一直圓著的太陽,他說:“我怕冷…”
“噢…”西瓜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在,你為什麼會冷呢?
西瓜想。
他抱著奶怪,他說:“奶怪。”
“嗯?”
“我忘了告訴你,”西瓜溫柔地笑著,“你的太陽,其實是我。”
奶怪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也許,什麼都不明白。
但是他說:“那我不去北極了。”
西瓜仍然是笑,他知道,奶怪,哪兒都去不了了。
“我還能活多久?”這個淒冷無比的夜,奶怪漸漸地有了彌留的感覺。
“很久很久。”西瓜撫摸著奶怪。
“真好,還可以曬很久的太陽。”
“我嗎?”
“嗯。”
西瓜有些落寞地笑著,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還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奶怪像是在交代遺言,“我們應該是可以交配的…”
“嗯,當然可以,等你身體恢複以後,我們就交配吧~”西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