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亦是清雅，瓶中花枝芬芳撲鼻。
兩人在榻上落座，燕兒奉上茶來。紫蘇不及飲一口 ，便讓玖玉伸手過來切脈。
“我侍奉幫主三年，還未有子嗣，先生給看看，可是什麼緣故？”玖玉道。
紫蘇早隱約猜到她要請的是此脈。但凡內宅女子，賴以生存的不過是男人的那一點寵愛，可寵愛不是永久的，色衰而愛弛，自古亦然。比起男人那一點稀薄的愛，子嗣更有保障，更能固本。故而玖玉這一脈請得再正常不過。
“您沒請過徐郎中嗎？”
有那個老頭兒在，玖玉這一舍近求遠著實有些奇怪。
玖玉柔柔笑道：“請過的，可是徐郎中說他不看婦女病，就是夫人的病他也從來不曾好好瞧過，若不然，奴家與夫人也不會延誤至今。奴家一個賤妾，既進了幫主的門，若沒有幫主和夫人首肯，亦不好去請外麵的郎中，便是先生來，也是奴家請示過幫主的。”言及此，那笑容便有些黯淡，美目中更是淚光閃爍。
紫蘇不知該如何寬慰她，隻心頭想到了一種可能。
“容小女子先問一句，曹幫主他可曾讓姨娘飲過避子湯？”
“那倒不曾。”玖玉搖頭，袖中取出一方繡帕來，按了按眼角，“幫主他對奴家是極好的，怪隻怪奴家沒那好命。”
紫蘇便再不做聲，給她切脈。
良久，她放下手來。
“如何？”玖玉見她沉默，忍不住問。
紫蘇心底裏幾分憐憫，幾分喟歎，但事情擺在那裏，她隻有實話實說。
“有一種避子湯，藥性極強，可令婦人終身不孕。姨娘您早在三年前便飲過了。”
“什麼？這不可能！”玖玉駭然失色。
紫蘇微微一笑，端起茶盞，茶湯有點燙舌，她又放下了。
“珍州的大山裏，便有一種不結果的藥材，其根、枝、葉、花全株都可入藥，隻需一錢，便可用於避孕，一克，便令婦人終身失去孕育自己孩兒的資格，你們且蘭人管這種藥材叫做鈴兜，意思就是無子草。”
玖玉頹然垮下雙肩，身子止不住微微顫抖，眸中又已含了兩泡淚，如兩顆透明的珠子，將墜未墜。
“奴家是瓦那部的人，原是被長老看中送給祭司的，誰知祭司看都沒看奴家一眼，就叫送給使君，使君又把奴家送來這裏。幫主他待奴家情真意切，我原以為終身有靠了，卻不知……”
言語間，那淚珠撲簌簌落下，滾落玖玉腮邊，愈顯得她淒楚哀憐。
紫蘇垂頭默了默，道：“我們鎮上的老人說，這都是各人的命，是沒法子的事。”
“是啊，各人的命。”玖玉擦去淚水，勉強一笑，又一指紫蘇麵前的茶盞，“讓先生見笑了，喝杯茶吧。這是奴家親手采摘院內鮮花，經好幾道工序烘焙而成的花茶，先生嚐嚐可合口味。”
“我對喝茶不講究，隻要解渴就行。”
紫蘇端起那花茶，清香如霧，縈繞鼻端，沁人肺腑，她吹吹涼，淺淺啜了一口。
屋內亦是清雅，瓶中花枝芬芳撲鼻。
兩人在榻上落座，燕兒奉上茶來。紫蘇不及飲一口 ，便讓玖玉伸手過來切脈。
“我侍奉幫主三年，還未有子嗣，先生給看看，可是什麼緣故？”玖玉道。
紫蘇早隱約猜到她要請的是此脈。但凡內宅女子，賴以生存的不過是男人的那一點寵愛，可寵愛不是永久的，色衰而愛弛，自古亦然。比起男人那一點稀薄的愛，子嗣更有保障，更能固本。故而玖玉這一脈請得再正常不過。
“您沒請過徐郎中嗎？”
有那個老頭兒在，玖玉這一舍近求遠著實有些奇怪。
玖玉柔柔笑道：“請過的，可是徐郎中說他不看婦女病，就是夫人的病他也從來不曾好好瞧過，若不然，奴家與夫人也不會延誤至今。奴家一個賤妾，既進了幫主的門，若沒有幫主和夫人首肯，亦不好去請外麵的郎中，便是先生來，也是奴家請示過幫主的。”言及此，那笑容便有些黯淡，美目中更是淚光閃爍。
紫蘇不知該如何寬慰她，隻心頭想到了一種可能。
“容小女子先問一句，曹幫主他可曾讓姨娘飲過避子湯？”
“那倒不曾。”玖玉搖頭，袖中取出一方繡帕來，按了按眼角，“幫主他對奴家是極好的，怪隻怪奴家沒那好命。”
紫蘇便再不做聲，給她切脈。
良久，她放下手來。
“如何？”玖玉見她沉默，忍不住問。
紫蘇心底裏幾分憐憫，幾分喟歎，但事情擺在那裏，她隻有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