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而又埋怨起承天教的這些人來了,你說你想傳教,老爺我也答應了,你就好好傳教吧,幹嘛要惹留王殿下啊?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呀!
真是兔子給老虎舔鼻子,不知死活到家了。想著,心裏越發地沒好氣,回頭對那些衙役惡聲惡氣地喊道:“叫他們快點,這麼磨磨蹭蹭像烏龜爬,何時才能回到府裏啊!”
衙役們答應著,一邊用刀背狠狠地敲打著被繩索栓成一長串的四個人。他們原本都被機弩所傷,來自肉體的疼痛和精神上的沮喪,讓他們行動遲緩,現在挨了揍,不免踉蹌地加快了步子。
進入郴州的中心市區,路上已經有了早起的人了,人們詫異地駐足觀看,紛紛小聲議論著,這不是承天教的護法嗎?怎麼成了官老爺的囚犯了?
衙役們晃動著手裏的鐵鏈,威嚇道:“去去去,都散開,老爺辦差呢,別擋道!”
百姓們聽了衙役們這話,都悄悄散開了。但有幾位壯實的大漢卻一直站在路旁,看著這一行人漸行漸遠。
那會兒被捆綁雙手,一瘸一拐走在衙役們的包圍中的殷天宇,也看到了路邊的那幾個大漢,看著他們的身影,他的心裏生出了巨大的恐懼。
因為,殷護法認識這些人,他們都是承天教中的人。
他知道這些人都是承天教的製裁護法,是專門懲處那些叛教之人的。而且,殷護法心裏明白,昨天夜裏他們四人私自出來惹事,已經是犯了教規了。更嚴重的是,他們說出的那些話,按教規程走的話,也夠死罪了。
因而,看到那些人的時候,殷護法就覺得渾身像是潑了涼水,每個毛孔都在冒涼氣了。
我特麼昨晚真是酒蟲上頭,無緣無故的,怎麼就被這幾個白癡給忽悠了,這可真是一念之差就讓自己一腳踏上了黃泉路了。
他忍著腿傷的痛楚,欲哭無淚地想。
到了衙門之後,知州老爺吩咐將幾位人犯關進牢房。回到後堂就讓師爺給承天教的聖女送信。
這一次,知州老爺要對承天教狠狠地敲上一筆。
行刺留王殿下,這可是殺頭的死罪啊!
看著師爺的身影離開,知州大人圓胖肥潤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剛剛在路上他就已經盤算好了,先跟承天教通通氣,讓他們拿出錢來,堵自己的嘴,再找個罪名將這幾個人低調處決了。
這樣既可以對留王有個交代,也可以為承天教擦幹屁股。叫承天教的人明白,他們吐出的這筆銀子不吃虧!
哦,本官還真是夠聰明啊!
知州大人得意的都想跳舞了。
陰暗的囚牢裏可就是另一方景象了。
承天教的幾個人神色沮喪地癱坐在鋪著穀草的泥地上,眼神空洞而呆滯,久久地沉默著。過了好半天,猴子看著殷天宇,滿含希望地問道:“殷護法,你可是一個聰明的老大哥,我們現在這樣該怎麼脫身啊?”
殷護法雙手抱著那條傷腿,上麵的傷口還在隱隱地滲血。疼痛讓他不時齜牙咧嘴。聽了瘦猴這話,不覺抬頭,對他翻了個白眼,氣哼哼地說:“你還想脫身?”
猴子微微紅了臉,似乎為自己很二的話有點難為情,說:“那我們也沒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頂多就是去留王府鬧了點動靜而已,不至於犯死罪吧?”
“不管我們是不是犯了死罪,知州大老爺,還有承天教都不會放過我們的!”殷天宇語聲凝重而冰冷地說。
“為什麼呀?”三個人一起吐出這三個字,語氣裏飽含不解驚懼,跟委屈。
“你們三個白癡,忘記在那兩個黑袍人麵前說過的話了!”殷天宇隱的眸子,含著憤怒譴責的情緒。
三個人一下子就沉默了。像是正在歡快鳴叫的蛐蛐兒,突然被人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