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獵殺者(3 / 3)

“你還沒有說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應該不會是來閑逛的,對嗎?”章桐微微一笑,關上抽屜,“在我的印象中,你好像沒有那個時間。”

“我心情不好,小桐,你知道嗎?這第四個死者,就是汪少卿,她在死前給我打過求救電話,而在此之前,我把所有的疑點和精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王亞楠重重地歎了口氣,“我本以為她就是凶手,還信心滿滿,可是,現在她死了。所以,繞了個圈,我又回到了起點。我以前的工作全都白幹了。我到你這裏來,隻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而已。我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

“潘健,李家坳那邊調查得怎麼樣了?”走出食堂的時候,章桐用手機撥通了潘健的電話,潘健一頭紮進了李家坳勘查已經有整整兩天的時間了。

潘健的回複讓章桐感到微微有些失望,她本以為這一次挨家挨戶地打聽和仔細地觀察地形,采集土壤現場樣本,會有什麼新的線索被挖掘出來。可是,顯然自己把結果想得太好了。她輕輕歎了口氣,掛斷了電話。

走過長廊,章桐進入了底層大廳,她正要向拐彎處的樓梯走去,耳畔突然傳來了“啪啦”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緊跟著就是一聲驚叫。回頭一看,是痕跡鑒定組的小鄧,一個剛來沒多久的小姑娘。此刻正滿臉痛苦地緊握著自己的右手。

章桐知道,她肯定闖禍了,新來的人幾乎都會在最初的一兩個月中毛手毛腳地犯上一些小錯誤。彭佳飛剛來的那一周,洗刷實驗室玻璃器皿的看似簡單的工作,損耗卻幾乎每天都會有發生。對此,章桐最多隻是皺眉而已,在她看來,隻要不是性質嚴重的汙損證據行為,多少還是可以得到原諒的。

“小鄧,出什麼事了?”章桐連忙上前問道。

“我的手被紮了。”小鄧眼淚汪汪,在她緊握住的戴著五指手套的右手手背上,被紮了一個很大的口子,隱約還能夠看到裏麵的碎玻璃渣,而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這扇轉門沒有完全打磨平整的玻璃邊。

“對不起,章主任,我沒有仔細看路,昨天加班,我有點犯困,不知怎麼的就撞上去了,對不起,我馬上賠。”小鄧忍著疼,慌張地說道。

章桐卻不由得愣住了,她呆呆地看著小鄧的傷口,又回頭看了看那依舊還沾染著血跡的轉門玻璃邊,心裏猛地一震。

“章主任,我沒事的,包一下就好了,你別擔心。”察覺到章桐的臉色不對,小鄧有些更不知所措了。

“沒事,沒事,我馬上帶你去醫務室。”清醒過來的章桐趕緊掩飾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她顧不得想太多,連忙扶著一頭霧水的小鄧向不遠處的夾層醫務室走去。

等走出醫務室的時候,章桐迫不及待地撥打了王亞楠的手機,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還沒等對方開口,章桐激動地說:“亞楠,趙勝義的那個案子,我想我終於找到突破口了!”

“RNA?我隻聽說過DNA。RNA又是什麼東西?”王亞楠一臉的困惑。

“RNA是核糖核酸的簡稱,由核糖核苷酸組成,單鏈結構,在複製與傳遞遺傳信息時易發生變異,RNA有三大類:mRNA、tRNA和rRNA。在細胞結構中,RNA不作為遺傳物質,隻能進行遺傳信息的傳遞。在某些病毒中, RNA可以作為遺傳物質。相對於DNA來說,RNA的範圍更廣, RNA普遍存在於動物、植物、微生物及某些病毒和噬菌體內。RNA和蛋白質生物合成有密切的關係。在RNA病毒和噬菌體內,RNA是遺傳信息的載體。打個比方說, DNA,我們所熟知的脫氧核糖核酸,是雙螺旋形載體,如果一旦載體不完整的話,那麼,就檢查不出來,而RNA,則是單螺旋形,更細,範圍更廣,所需要的檢材樣本就更少,但是它和DNA的功能是一樣的,也就是說我們每一個人的RNA和DNA都是獨一無二的。並且如果是克隆羊或者同卵雙胞胎之類,他們的DNA結構檢查出來會一樣,但RNA卻不一樣。”

“我還是有些雲裏霧裏,那高架二橋趙勝義的案子,以前做DNA不是沒有結果嗎?”

章桐嚴肅地說:“沒有錯,死者麵部提取物的有效檢材樣本太少,沒辦法做DNA檢查,而我們的犯罪嫌疑人是一個對人體麵部結構了如指掌的人。同時,他對自己的手部又保護得非常好,可是盡管如此,他必須接觸對方,不然的話,所要達到的有效傷害就沒有辦法完成,哪怕凶手戴著手套,DNA不會被留下,但是分子係數更小的RNA卻會通過手套留下。亞楠,你要知道,我們現在已知的手套還沒有辦法做到對RNA的有效阻擋。”

王亞楠頓時兩眼放光;“你是怎麼想到這一點的?今天怎麼跟突然開了竅一樣?”

“是小鄧啊,就是痕跡鑒定組新來的小實驗員,”章桐有些不好意思,“我中午吃飯回來,看到她的手被大廳裏那扇沒有安裝好的轉門給弄傷了,那情況確實挺糟糕的。不過我注意到了她手上有轉門上的碎玻璃渣,而轉門上有她手上的血,她雖然戴著手套,但是卻仍然阻擋不了這兩樣東西的互相傳遞,我就想到了RNA了。”

“我的老天爺,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王亞楠瞪大了雙眼,“受傷嚴重嗎?”

“我……我沒注意看,直接就送她去醫務室了。”章桐滿臉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