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方、製片人不算,導演自然是一切的核心,但副導演們卻不一定排在二手。一開始劉老隻是單純地幫老朋友的忙,讓他的兒子來自己劇組實習實習。但克裏曼斯強大的行動力和效率令他不由側目,到第五天時,就開始給他安排非常重要的任務。

自此,克裏曼斯在劇組裏忙得團團轉,如同一顆陀螺,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他這麼忙,那他的翻譯肯定也不能休息,肥肥的小胖子不得不投入這麼高強度的工作中,成為克裏與劇組人員交流溝通的橋梁。

一周前他還是學校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學生,一周後他卻在深山老林裏各種亂竄。

終於等到忙過一個階段後,某天中午,克裏曼斯拿了幾個飯團準備給自己那位翻譯,遠遠的卻見到那翻譯拿著一本厚厚的冊子,不知道在看什麼。

金發貴公子挑了挑眉,把飯團遞了過去:“看什麼呢?”他低頭看了一眼冊子,隻見那麵用五顏六色的筆畫了很多不同的文字符號,“中文?我不是很認識中文,稍微能說一點,但是字認得少。在看什麼?”

小胖子趕緊接過飯團,一臉受寵若驚地道:“我在看劇本。我們《望月山》的劇本,小李給我的,我就……就隨便看了玩玩。”

克裏笑了:“你看這個劇本幹什麼?給我指指看,望月山用中文怎麼寫?”

小胖子快速地把劇本翻到第一頁,手指顫唞地指著最上麵的標題:“霍……霍爾特先生,這三個字就是望月山。”

克裏曼斯隨便看了一眼,其實並沒多大興趣。但是看著這小胖子滿臉惶恐的模樣,他卻覺得比那滿劇本的方塊字有意思多了。想了想,克裏曼斯突然板起臉,冷冷道:“你就是個翻譯,去看劇本幹什麼?我要拍攝的戲份是風景戲,和你看的這些劇本沒太大關係。你到底是來我們劇組幹什麼的?嗯?!”

兩人年齡相差不大,但是克裏曼斯每天罵人的樣子卻深深地烙在了林深的心裏。他早就聽說這個年輕人其實是國際大導蘭斯·霍爾特的獨生子,人家十二歲就拍電影了,十五歲還拿了個獎,來劉老這邊就跟鍍金一樣,偏偏實力還很強,這幾天把劇組人員嚇得一愣一愣的,隻要他開口罵人,沒一個人敢嗆聲。

突然被對方這麼一衝,林深嚇得臉頰通紅,眼睛也有些酸澀起來。

他雖然是克裏的翻譯,但兩人交流不多,這位貴公子根本不和他搭話,今天這種聊天還是第一次。現在這種情況,林深是又急又害怕,急得是對方誤會自己的意圖,害怕得是對方會把自己辭退。

支支吾吾了好一陣,林深急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卻聽克裏曼斯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林深一邊流眼淚,一邊呆愣愣地抬頭去看對方。他當了對方兩個星期的翻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開懷大笑的模樣。明明隻有二十歲,這位霍爾特先生卻老成得很,整天冷著張臉,隻有麵對劉老才有好臉色。哪怕麵對那位美女影後,當她提出想要吃新鮮櫻桃的過分要求時,霍爾特先生都能麵不改色地出聲諷刺,罵她異想天開,回家做夢去。

可現在,霍爾特先生在笑。

林深不明所以,克裏笑了一陣後,說道:“逗你玩的。”

林深:“……逗我?”

克裏沒再回答,反而問了:“你是來日本留學的吧?學什麼的,表演?”這個外形去當演員,克裏還真覺得不大可能。

林深抬手抹了抹眼淚,低下頭:“我不是學表演的。”

克裏問道:“不學表演,你怎麼知道那麼多電影方麵的專業術語?”

給克裏曼斯找翻譯最大的難題不是要精通中日英三語,而是還要會很多業內術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