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也停住了。

江渚見他喉結滑動了下,想了想,寫了一句話,遞給江渚。

“我是個啞巴,不介意嗎?”

江渚抬頭對上這人的眼神,磊落而光明。

搖頭,“不介意。”

好像回答得太快,過於斬釘截鐵了,引得於崢啞然失笑。

“我還沒說介意什麼。”

江渚看了一眼,就脫口而出,“什麼都不介意。”

於崢看了眼她神色堅定,話語不像作假。可是他還沒有說介意什麼,比如和他說話,就要承受更多目光的注視,善意的或者惡意的,古怪的或者好奇探究的,其他指指點點的。

她都還沒遭遇過,就說不介意,果然像他想象的一樣,簡單的天真了。

可是於他,又帶著致命的吸引。

江渚還想要說些什麼,同學陸陸續續已經回來了,隻得作罷。

其後的半個月裏,江渚也不避諱,該怎麼扭頭和於崢傳小紙條,照舊我行我素。或者於崢要下去打水的時候,也拎上自己的杯子在後麵跟著。

兩人都不說話,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默契。

通常江渚都距離於崢一米的位置後頭跟著。

也不是沒有聽見過班上其他同學的碎嘴,編排一些兩人的風言風語,可話題中心的兩位都裝聾作啞。

江渚覺得自己越對於崢熱情,他就越躲避自己,這種疏離好像也隻有他們兩人能夠感受到,因為在別人眼中,班上的小啞巴和江渚最要好。

期間江母也在晚上旁敲側擊地說起,班主任向她反應,江渚和班上男孩子走得過近了些,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苗頭要及時掐滅。

江渚反應也是淡淡的,好像一切都是預料之中,隻輕輕一句,“媽媽,那天救我的人就是於崢,”以及一句“媽媽,我知道分寸的。”,就把江母給打發了。

江母內心歎了口氣,這孩子太早慧了,洞察人心透徹的有些可怕,她想她應該多給她一些自由。

她快樂就好。

江渚有時候覺得於崢圈地為牢把他自己囚禁了,同時也隔絕了自己往前走一步的可能,就好像她是洪水猛獸,一旦放了她進去,他就會失守一樣。

所以才小心翼翼地防著自己。

有的時候又覺得她和他之間又隻差那麼點意思,僅僅是一指的距離,可卻仿佛隔了銀河係那般無垠,靠人力邁不過去。

事情終有一天達到了一個臨界點,所有關係都在此後明朗了起來。也是因為這件事,江渚才明白於崢是抱著怎樣的心態。

*****

高一的晚自習時間普遍不長,九點就下了學。

於崢是住校生,所以他一向收拾得很晚,江渚家就在這附近,也不著急,江母每天晚上九點半門口接她。

於崢好像碰到了數學難題,自己在那思索了半天無解,看了眼江渚空白的答題頁,決定自己去詢問老師。

於崢走後,江渚抬頭看了眼掛在牆壁的時鍾,也慢吞吞收拾起來自己的書包,好歹是他回來後,她還能再看他一眼。

江渚感覺身後有人戳了戳自己的後背,扭頭一看是個男生,平常就是他愛在班裏說些有的沒的。

“江渚,你媽真是一中的老師啊?”

江渚斂了眉眼,低聲嗯了一下。

“那你是直接保上來的吧?”

江渚沒理睬他,中考成績是沒有的,除了自己說旁的人壓根不知道別人考了多少。

江渚隻聽見一聲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