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啞巴真的在搞對象啊?”
江渚這下才有了反應,裝書包的動作停了下來,抬頭凝視著這男生。
“你說誰是啞巴?”
不知道為什麼,即便他身體上有這樣的缺陷,她也不想讓別人用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他。
他雖然不能開口說話,可是他能夠聽,能夠有自己的思考,數學題更是比別人解的快解的好,他們又有什麼資格以這樣的語氣去嘲弄他?
“喲,生個什麼氣啊?看來真的是在搞對象咯。”
後半句的時候故意提高了音量,當著全班人的麵,語氣裏帶著看好戲的諷意。
江渚的眉眼徹底的冷了下來。
她的性格從來都是理智的,又帶著自主,向來心裏有把秤,一旦有東西突破她的底線,那就全然炸了。
而此時的於崢就是她的底線。
“我覺得我就算瞎了,也隻可能喜歡他而不是你吧?畢竟他長得比你好看,學習比你也好,拎出來哪樣不比你厲害?”
全然也沒有給人留情麵。
那男生也被江渚這話刺紅了眼,掃視了周圍一圈,拳頭緊了緊,大抵是覺得自己顏麵掃地,怒了。
“於崢再怎麼好,也他媽的是個啞巴,你就看看,這社會上誰要一個啞巴去工作。”
蔑意的冷嗬了聲。
江渚死咬著自己的唇,直直地迎上對麵人的目光,“我賭他十年後,一定混得比你好。”
好像這就是最後一擊了,說完這句話,江渚全身的力氣都泄了下來。看著對麵人發紅的眼光和爆起的青筋,她覺得自己沒有可辯解的必要了。
她,剛剛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自己最厭惡的那類人。
因為她也傷害了別人。
輕糯地低頭,“對不起,隻是他在我眼中比所有人都好,所以你們才沒有什麼可比性。”
幾乎喃喃的,“他真的很好很好。”
陪她每晚到校門口,哪怕他不說,可她就是知道,他在她身後跟著她,等她見了江母才離開。
說完這句話,就收拾起自己的書包,覺得教室的空氣太滯塞了,聽見後麵那男生也猛地踢了腳凳子,鬧出刺耳的聲響,好像在發泄一樣,也出去了。
江渚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正準備抬手去擦,朦朧的視線裏卻出現了一隻手,輕輕柔柔地替自己抹了去。
江渚抬頭,於崢那緊抿著的唇就映入了自己的視線。
於崢接過江渚的書包,一言不發的幫她收拾好,背在自己身上,兩人往外走。
教室裏的人也都默契的低下頭,假裝沒有瞧見這一幕。
江渚也沒有想著於崢會有其他的反應,和往常不同的是,他沒有跟在身後,而是和她同步而行。
距離校門口五十米步,於崢往路旁走了走,整個人隱在路燈背麵的黑暗處。
晚夏的風一吹,江渚覺得空氣才又開始流通起來,於崢揮揮手,示意她跟上來。
江渚也往前兩步,兩人都在黑暗處相聚了。
於崢把江渚的書包遞給她,而後微笑,不是那種嘴角彎彎,而是很爽朗的,帶著釋然的笑。
江渚不明所以,卻還是被這人的笑給影響了,跟著笑起來。
於崢見她終於不再沉默著,舒了一口氣,想到什麼似的,從自己書包裏拿出紙,寫了一行字。
“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江渚歪著頭想了想,“豆漿。”
於崢點點頭,沒說別的,示意江渚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