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聽說她是上海來的，嘩啦一下炸了鍋。他們從剪報上看到過上海女明星的相片，個個千嬌百媚，摩登洋氣，好像下輩子也和他們這樣的人沒什麼關係。如今眼皮底下就來了一個從那花花世界走出來的美人，而且脾氣還不壞，當然要纏著好好問一番。問話重點圍繞女明星的美貌，問著問著就吵了起來。
“我爹自己私藏了女明星相片，被我娘發現，吵得可凶了。”
“那女明星很好看嗎？比這個姐姐還好看？”
“差不多，我覺得。”
“口說無憑，相片拿來！”
“喏，你們看，這不就是？”
將自己老爹賣了的那個小胖子果真拿出幾張泛黃的老照片。小孩子們一哄而上，朱晚雲也好奇地站在後頭看。有兩張相片上是自己的老熟人，其中一張是在莉莉女院認識的，她想了一下，這人叫玉蓮。十來年前在上海大紅大紫，如今早已經過氣，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最底下的那一張正是她自己。
“你老爹沒搞到最新的相片啊。”朱晚雲忍不住掃他們興。她實在不怎麼想看到自己曾經的那張臉，從兜裏拿出兩張最新的女明星相片給他，“我覺得她們要漂亮多了。這兩人是目前上海最火的明星。”
小胖子得到新款相片，歡呼一聲，小心翼翼地塞進口袋裏，不讓其他人染指。其中有一張相片是沈清嘉的，戲裝扮相，演的楊貴妃，看起來真真是雍容華貴，絕對不輸給任何一個女明星。但願沈家的人看到這張相片，能想起來他們還有一個兒子。當然，要是看不到，就是沒這個緣分了。
想什麼來什麼。朱晚雲跟小孩子們玩鬧了片刻之後，沈家的大門開了，一位婦人走了出來。這幾年她的相貌又老了不少，臉上褶子比朱晚雲離開北平時又多了。朱晚雲上前，主動同她打招呼：“沈太太。”
沈清嘉的娘直愣愣地望著她，顯然是想不起來自己曾與這樣一位摩登女郎有過交集。朱晚雲笑了笑，自報家門：“我是紅蓮啊，從上海回來給我娘遷墳的。”
“紅蓮，紅蓮……”她嘟噥幾句，突然睜大雙眼，“啊，是你——”
朱晚雲微笑：“嗯，是我。”
“在上海過得好嗎？”出乎她意料，沈清嘉的娘並沒有向她打聽自家小兒子的下落，反而像個老友一般同她攀談起來。朱晚雲一一作答，將上海的狀況簡略講了一遍。她似乎挺欣慰，看著朱晚雲，一臉慈愛：“好啊，好，紅蓮過上好日子啦。”
朱晚雲沒由來的，鼻子一酸：“是啊，好日子呢。”
又聊了一會兒，朱晚雲自己先忍不住，提到戲院：“這邊的戲院還開著吧？”
“開啊，聽戲的人可多了。”沈清嘉的娘麵上依然沒有露出異樣之處。
朱晚雲更進一步：“丁二爺的班子還在麼？”
“丁二爺？”她目光中盡是真實的疑問，“誰啊？”
孩子們聽說她是上海來的，嘩啦一下炸了鍋。他們從剪報上看到過上海女明星的相片，個個千嬌百媚，摩登洋氣，好像下輩子也和他們這樣的人沒什麼關係。如今眼皮底下就來了一個從那花花世界走出來的美人，而且脾氣還不壞，當然要纏著好好問一番。問話重點圍繞女明星的美貌，問著問著就吵了起來。
“我爹自己私藏了女明星相片，被我娘發現，吵得可凶了。”
“那女明星很好看嗎？比這個姐姐還好看？”
“差不多，我覺得。”
“口說無憑，相片拿來！”
“喏，你們看，這不就是？”
將自己老爹賣了的那個小胖子果真拿出幾張泛黃的老照片。小孩子們一哄而上，朱晚雲也好奇地站在後頭看。有兩張相片上是自己的老熟人，其中一張是在莉莉女院認識的，她想了一下，這人叫玉蓮。十來年前在上海大紅大紫，如今早已經過氣，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最底下的那一張正是她自己。
“你老爹沒搞到最新的相片啊。”朱晚雲忍不住掃他們興。她實在不怎麼想看到自己曾經的那張臉，從兜裏拿出兩張最新的女明星相片給他，“我覺得她們要漂亮多了。這兩人是目前上海最火的明星。”
小胖子得到新款相片，歡呼一聲，小心翼翼地塞進口袋裏，不讓其他人染指。其中有一張相片是沈清嘉的，戲裝扮相，演的楊貴妃，看起來真真是雍容華貴，絕對不輸給任何一個女明星。但願沈家的人看到這張相片，能想起來他們還有一個兒子。當然，要是看不到，就是沒這個緣分了。